孙荣当然立即看穿了叛军的用心,若让他们在繁晋城站稳脚跟,接下来的战局将对自己非常不利。必须在他们大军抵达之前拿下繁晋。
孙荣当机立断:“姜如松,郭儒,立功的机会到了!即刻率军七万,与本将军一起进军繁晋!”
姜如松与郭儒:“是!”
孙荣:“孙万年,桑干城中所剩一万兵马归你节制,守住桑干,防止叛军从北面的善无、平城等地来袭。”
孙万年:“是!”
孙荣:“先无畏,孙奂,你二人分别快马赶至平齐、雁门,督促孙贺、孙威尽早带兵马粮草入驻桑干城。”
先无畏与孙奂:“是!”
分配妥当,孙荣即刻点齐兵马,当日便与姜如松,郭儒三人率军出征,他心里清楚,由低处向高处进攻本就不易,若让于承烈他们进了城,取胜的机会便更渺茫了,所以这场与时间争胜的战事,他绝不能输。
大军自傍晚一路奔袭直至深夜,日间由于听说孙荣被朝廷封为县候,军营临时决定给将士们多准备些好酒好菜,又是沽酒又是杀猪的,故当大军突然开拔之际全军上下连一口饭都没吃上。赶了这许久的路,此刻士卒们均已饥肠辘辘、疲惫不堪。
郭儒代表众多军士找到孙荣:“将军,将士们都非常累了,是否允许大伙就地稍事歇息,坐下来吃点东西?不养足精神恐对战事不利。”
孙荣意味深长地拍着他的肩膀:“叛军与我们一样,也是久经战阵的热血男儿,也许战场经验还超过我们,我们若不比他们下更大的决心,付出更多的努力,凭什么从他们的手中夺取胜利!跟兄弟们讲,困难无时不刻都有,大家克服一下,便走边吃干粮吧!待我等攻入繁晋城,大家便会明白,此刻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郭儒面带愧色:“是!”缓缓转身,貌似心情颇为沉重。
“郭儒!”孙荣突然喊了一声,止住了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此战乃是我们与叛军的最后较量,只要打赢了这仗,下半辈子我们便可尽情享福了!”
“是!”郭儒这一声回应已是满含激情,与先前那种逼于无奈的状态完全不同。
次日卯时,阳光明媚,碧空如洗,繁晋城的四周却仿佛笼罩着一层阴云,城门口没有了熙熙攘攘的往来人群,取而代之的则是紧锣密鼓布置防御设施的叛军士兵与民夫。只见他们一部分人挖掘壕沟,一部分人安置拒马,不停地穿梭于各施工据点,显得紧张而有序。
然而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孙荣已经兵临繁晋城下,此刻正以马鞭摇指城下埋头劳作的他们,不无得意地对姜如松与郭儒道:“看见了吧!若非我们连夜行军,赶到此地时只怕是他们已经完工,那时再想攻城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
郭儒心悦诚服:“将军英明!能追随将军征战乃是我等的荣幸!”
孙荣笑骂:“少在本将军面前阿谀奉承!还不速速出击,难不成还等着他们完工?”
“是!”郭儒虽挨了骂,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因为他也听得出孙荣对于他那奉承的言语还是颇为受用的。
“杀!”如雷的喊杀声自远处响起,伴随着因万马奔腾而剧烈起伏的地面,持续地震颤城外每一个叛军的内心。从叛军构筑工事的行动上不难看出,他们对孙荣的来袭是还有所准备的,可也许是由于孙荣来得太快,惊异之下竟忘了该作何反应,傻愣愣地看着敌军越来越近。
“关闭城门!”叛军阵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声,这才将石化的守门士卒惊醒过来,赶忙三五成群地分作两组下去推那厚重的城门。
孙荣铁骑转眼已逼近城门,那些离得较远的叛军与民夫根本不及回城,只得一哄而散,在马蹄与战刀的缝隙中四处躲避以寻求那渺茫的一线生机,然而一切的挣扎终究只是徒劳,既便躲过了一刀两刀、一骑两骑,也只不过为自己延长了片刻的寿命而已,大军过处,最终只剩下一片尸山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