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都冷冷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刚才那一拳分明就是要置这位姑娘于死地,可能后来他是觉得动起手来没有必胜的把握,才劝他的主子不要追究的吧。”
掌柜显然吃了一惊:“这位公子是个姑娘吗?”
元睿想借机调节一下铺内凝重的气氛,对孙倩调侃道:“对啊!麻烦姑娘你下次女扮男装之时记得千万莫要再搽胭脂水粉了,除非你担心别人看不出来,哈哈!”
孙倩没有理会元睿,而是冲到掌柜面前,拉起她的手问道:“掌柜的,你一定知道刚才那两人的来历对不对?求求你告诉我!”
虽说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但被一个男子打扮之人拉着双手,掌柜还是显得有些不习惯,轻轻抽出被牵着的手:“你们叫我杨兰吧。我只知有头发的那个是镇将连大勇的弟弟连大义,在这里欺男霸市,横行一方,整个鹰扬的军民都怕他。”
“多谢杨姐姐!”孙倩转身便要离开。
“姑娘且慢!”花子都忍不住叫住她,“在下虽不知你与那姓沈的有何恩怨,但你绝非他的对手,还是不要太冲动的好。”
孙倩停住脚步,似乎想起什么又慢慢回到杨兰面前:“杨姐姐,十分抱歉刚才是我太鲁莽连累你了,听那连大义的口气,似乎不会善罢甘休的,有什么我帮的上忙的吗?”
“是啊,杨姑娘,你是怎么招惹上那个恶霸的?那三千两银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元睿插口道。
“哎!”杨兰长长叹了口气,“说来话长,这家铺子本是我公公经营的,在这鹰扬也算是小有名气,我们一家日子过的也还不错。近年来公公正慢慢地把铺子的生意转给我丈夫接手,准备将来安享几年晚福。可谁知我丈夫却不争气,一年前不知怎的竟迷上了赌博,一来二去地便将家里的积蓄输了个精光。后来公公一怒之下,便把他关了起来。可说来也怪,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本事,每次都能溜出去继续赌,而且一赌就是好几天不回家。后来渐渐地就有一些亲戚朋友找上门来要债,我们才知道他居然为了能继续去赌而四处借钱。见我们实在还不了钱,亲戚们大多也能体谅,拿了些字画了事。过了一段日子,亲戚朋友们那里借不到银子了,他就去找一起赌博的混混借,以致我们铺子里经常有混混来闹事,这生意也就一落千丈了。后来过了大约一个月左右的清净日子,我们都期待着奇迹出现他能改好,安心过日子。可好景不长,有天清晨,公公正在照看铺子,那连大义突然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说我丈夫欠他三千两银子不还,已经被关进监牢中了,要公公拿银子赎人。公公不相信他会赌得如此之大,多方打听后才最终证实确有其事。无奈我们只好按老办法,提出用字画或者这间铺子抵债,但连大义说他是个粗人不懂字画更不会经营店铺,他只要真金白银,或者,或者……女人。”说到这里,杨兰不禁两颊通红,低下头不敢看众人。
稳定了一会情绪,杨兰接着讲述:“我们只好一边找亲戚朋友挨家挨户地借,一边四处托人找愿意接手我们铺子的人。说是借,其实我们也知道我们根本无力偿还。亲戚朋友们得知事情原委后,有的像打发乞丐一般借给我们几两银子,有的直接挑明说不会将银子扔进我们家这个无底洞中,还有的和地痞流氓们一起逼我们还以前欠他们的银子。而卖铺子一事进展也不顺利,一开始有好几个富商都愿意接下我们的铺子,可后来不知怎么又一个个都反悔了,不是说我们铺子风水不好便是说家人突然反对。两个月前,我丈夫被人抬了回来,已经没气了,说是受不了监狱里的苦上吊自杀了。公公当场晕倒,也许是一年来过的实在是太过委屈,醒来以后公公便病倒了,后来病情越来越差,没过几天也去了。家里人先后死去,铺子只得由我来照看,记得公公生前曾说过,这里的字画总共能卖两三百两银子,我只好估算一下以每副二两银子出售。后来闹事的人也渐渐少了,只有那连大义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一趟,再后来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
听杨兰一番话,众人心中均有些压抑,不仅为她的悲惨遭遇难过,更为她的将来担心。“那你有什么打算吗?万一那恶霸连大义五日之后来抓人怎么办?”元睿问道。
杨兰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坚定:“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真到了那一刻,我便死在他面前!”
花子都:“你可有外地的亲戚朋友愿意收留你,我看这连大义的目的根本就不在银子,只要你还在这鹰扬镇,终究还是难逃他的魔爪。”
“哎!”杨兰又是一声长叹,“这一年来大家像避瘟疫一般避着我们,哪还有人愿意收留我,我娘家倒是不在鹰扬,只是我父母早已亡故,而我大哥本来与我们家关系还算融洽,千不该万不该我丈夫向他开口借了三百两银子,如今简直把我当成了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