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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高个男跑了。

我不得不跑。

因为他和我说:“我们老板要见你。你自己跟着我还是我扛着你的尸体。”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枪。

识趣的选择了前者。

他开着车,我还没有缓过神。

事情发展的太快了,快的让我感觉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们没有坐电梯,走的安全通道,他带着我从后门躲避其他手下的视线。

后门出去后是黑暗的小巷。我们走出去,到了一个废弃的停车场,一辆黑的发亮的轿车安静的停在那里。

轿车看起来很气派。

我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他更是沉默。

我转头看了一眼,他穿着灰色的衬衫,眼镜片很薄,鼻梁很高,眼睛狭长,头发有些长,稍微遮住了额头。

像,我努力的想,像什么来着。

他转头看我一眼。

给我刺一激灵。

那目光太寒冷了。

像他妈,像一条响尾蛇!

我不由自主想到,他刚刚杀了人。

我操。

我现在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他妈到底是谁?!”我努力离他远一点,忽然想到白贯伸:“你为什么把刀——”

他面无表情的开着车,语气极其冷淡:“刺腹死不了人。”

白贯伸……死了?

就……那么大一个活人?

不对,我震惊个球啊,那他妈不是我杀的吗?!

我现在是杀人犯了……

杀人犯……

不是,对啊,我刺他腹部,他死不了啊。可是——

可是我现在的身份就是杀人犯。

我突然笑了。

疲惫的瘫在车靠上。

好像一切都如我所愿。

我却没有感受到解脱。

一直以为杀人是那么遥远的事。

往常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想想,虽然有胆,却没有真实施过。

现在真的杀人了,才知道生命是那么的脆弱。

似乎就只用一秒,你什么都不想,把刀捅进去。

一条人命就在你手上完结了。

会哭会笑会骂人会活蹦乱跳的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现在,是个亡命之徒了。

“你为什么把你老板杀了。”我问。

“他不是我老板。”

“那谁是你老板?”

他将车停下,等着红绿灯:“裴爷。”

裴爷?

“裴爷又是谁?”

他略带不满的看我一眼:“延城的爷,裴青三,裴爷。”

没听过,没见过,不感兴趣。

我颓靡的噢了一声:“见我干什么。”

他不再说话了。

我觉得无聊想点根烟,浑身上下一摸。

“我东西呢?”我喃喃出声,坐直身体浑身摸。

旁边的男人自然的开口:“扔了。”

我感觉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他略微皱眉,似乎觉得我很蠢:“搜身的时候。以防你身上有追踪器和录音功能的电子产品,我搜走了。”

我闭了闭眼,告诉自己别冲动。

顾不得在开车,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吼:“谁他妈给你的胆子!”

我忍不了。

他猛的踩急刹车。伸手想掰折我的胳膊,我瞬间松手,朝他腹部猛捶一拳,他吃痛皱眉,挥拳砸在我脸上。我躲避不及,被揍的头晕目眩,舔了下嘴角,我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而他一手制止我,另一只手掐着我的下颚。

“你,疯了?”他的眼睛透过镜片,像是一潭寒泉。

我无所谓的冲他笑,压低声音,隐忍怒气:“谁他妈给你权利动老子东西?!”

他动了动喉结。

我掐的狠,用尽全身力气,他的脸渐渐红了起来,眉头也皱了起来:“你……没,没办法……和他们,联系……”

我猛的松开了手。

他也瞬间收回手,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你,你想,掐死我?”

我没有理他,恍然所失的坐回副驾驶,呆滞的看着窗外。

其他车的鸣笛声吵的要命。

我感觉,有点委屈。

就一点点。

算了,我一大男人,委屈个什么劲。

心里的情绪好像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我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慢慢变成郁郁葱葱的树木,知道出了莞崇市,是在去延城的路上。

他开着车。而我就这样瞪着眼从天黑看到天亮。毫无知觉。

什么都没想。

我突然理解了红姐说的那句话。

死在了一个平凡又普通的某一天。

红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