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飞御在何维卿刚回来时就闻到了他身上的烟火气,不过他也没在意。“下次小心一些,需要我陪着你吗?”
何维卿一听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了,若是一起去,这饭怕是又吃不成了。“不劳烦王爷了。下官去去就回。”
尹飞御被拒绝了心中有些可惜,只能等晚饭后了。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正坐在院中对弈,
何维卿落下一子,结局初现;“何时回王府?”
尹飞御执黑子,落下一步,扭转乾坤。“月上柳梢头时。”
何维卿抬头看了一眼夜色,乌云蔽日,哪有月光可见。这人又想赖在自己府上,“不知月上枝头在何时?”
尹飞御屏退了仆役,落下最后一子,站起身来,将何维卿一把拉入怀中,在他耳边轻语,“大约在冬季。”
说完,一个利落的过肩抗,就把人带进了房间。
又是乌云覆月羞花时。
第二日一早,何维卿刚来到翰林院。一人便迎了过来,“何编修,昨日给你的典籍是否整理完成了?今日可要用的。”
何维卿微微一笑,“大人在说什么,下官不懂;昨日刚到申正时分,下官就回家了。”
那人显然对这辩词不信,“何编修何必如此嘴硬,没有完成本官也不会怪你,顶多也就小惩一番。”
“大人说笑了,子虚乌有之事何来承认之说?”
那人对何维卿的嘴硬不屑,他将何维卿的办公之处仔细搜寻了一番,竟没有发现那些典籍。不过他也没有因此而着急,反而说道,“何编修,藏起来也是于事无补的。”
何维卿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看他表演。
这么一番折腾,将翰林院的众人都吸引了过来,纷纷停下脚步,来看这场好戏。
那人见何维卿如此不知趣,心中恼怒,我倒要看看这人还能淡定多久。“周侍书,你来说说昨日发生的事。”
“是,大人。”
“昨日里,下官照着大人吩咐,整理几本典籍;正巧遇见了何编修;何编修热心,要帮下官整理,下官推脱不过,便让给了何编修,并严明了今日要用,何编修也答应了。”
“何编修,你怎么说?”
众人看着这场好戏,如此明显的下马威,不知这位何探花该如何应对啊。
何维卿还是保持着淡定,“凭空捏造之事罢了。这位周侍书说的话不仅疑点颇多,而且矛盾重重;就算昨日玉书与周侍书见过面,自己是该有多大的热心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就帮他整理典籍啊。”
那人明显也没想到这何维卿竟然不上套,“哼,至于多大的热心。何编修不应该知道的很清楚吗”
“就算玉书清楚,可玉书昨日第一天来翰林院,连编纂、整理的内容还未熟悉,就算玉书想帮忙可有心无力啊。”
那人不知何维卿竟有如此操作,一时气急,“你你你”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一道声音打破了他们僵持。
“够了。”
众人抬头一看,正是翰林院中的严学士,众人纷纷见礼。
“都各自回去。”严学士将众人散开,对这件事自己不用才就知道,一群自以为是之人,想要搓搓这探花郎的锐气,结果却被打脸,真是不知所谓。
“学士大人,这何编修”那人正想告状,被严学士制止了。他转向何维卿,问道:“何编修,此事就此揭过,你看如何?”
“学士大人做主即可。”
“好,那这典籍你可知在何处”
何维卿答道:“下官不知。”
李学士一听此话,便了然了。“周侍书,这典籍去了何处?”
“学士大人,下官不知。下官昨日明明”
“来人,这周侍书丢失典籍,罪不可恕,撤职送往刑部。”
“是。”
那下套之人,看到如此结局,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何探花啊,何探花,不可小觑。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众人看了场好戏,又为平日的八卦增添了笑料。
申时正,工作停,把家还。
何维卿正准备离开,突然桌子上出现了一只手,“何编修,你说那典籍在何处呢?”
“下官怎会知晓呢”
那人伸手将烛台摆正,深深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脚步越走越远,那人忽然大笑一声,“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何维卿走出翰林院,有时候真相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结果也不重要,只是人心难测罢了。
自从何维卿典籍事件之后,他在翰林院受到的冷遇少多了,何维卿也乐得自在,毕竟他要在这里至少度过三年的时光,相安无事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