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离落没说话算是默认。
“你才是活菩萨啊!外面那群人疯了,没有一个相信我的啊!都是恩将仇报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卫离落追问。
“他们都说郡主是借救人之名来行害人之事,只有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你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能说不是我下的毒。”卫离落仿佛抓住了一线生机。
“早在两月之前,有一天晚上我起夜,就着月色透过门缝,正好看见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围着井不知道在做什么,那时候郡主殿下还没来呢,后来那晚过去也没出什么事,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现在想来,定是在做这伤天害理的投毒之事。”
卫离落突然就觉得很委屈,很想把这个老人拉到大街上,告诉那些是非不分的人,看吧,事情不是我做的。
被人误会伤害不难过,突然有人解释才委屈的想哭。
“老人家,不知你可愿随我去天朝作证?”卫离落俯下身问。
“我……我这一把老骨头……”
“会坐马车,不会颠簸许久。”卫离落略带些渴望的看向老人。
“也罢,不能让坏事做尽的人逍遥法外,却让菩萨心肠的人蒙受冤屈。”那老人下定决心。
卫离落展颜松了一口气,“老人家怎么称呼?家中还有什么人?”
“我们这个村子基本上都姓柳,就剩我这个老不死的了,其他的都早饿死了。”
卫离落瞥了一眼双目悲怆的薛忞,将目光转向楚括,“楚……楚……楚叔叔,柳老就交由你照拂,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楚括一怔,又马上应下,“得令!”
卫离落实在是不知道如何称呼他,像魏衡这样的同辈还可以直呼其名,可楚括是比卫青云年纪还要长一些的长辈。
此时天色已经向晚,卫离落放眼扫过村子外那一片焦黑的土丘,夕阳斜照在上面氤氲出散发着暖意的微光,在这一刻,死亡和希望竟显得无比和谐,这人间无良,或许这样也是解脱。
“没人埋葬吗?”卫离落轻声问。
“生前为生计所困,死后还要为尘泥所困,何必呢?”一道斜阳透过婀娜的柳条照在薛忞的脸上,竟让卫离落觉得此刻的薛忞有一种佛主拈花一笑的慈悲。
“小不点呢?跑哪去了?”
“他不敢来这,应是去找方丈了吧!我看那小不点颇有遁入空门的前兆。”
“我看,你才是吧!”卫离落感慨道。
走过一整个村子,看那些还在病痛中挣扎的幸存者,望向她的眼神中有惊惧、愤恨、还有空洞和对活下去的渴求。
“原先的药方不能用,现在这些人怎么办?”
这时候王安鸣一阵小跑过来,递给了卫离落一块方巾,卫离落会意,接过蒙住了脸,继续向下一家院子里走。
“只能用其他的药先吊着,等身体里的余毒清干净,再喝药。”
“但大多数都撑不到那个时候对吗?”卫离落望向薛忞的眼睛,渴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尽力而为,你也尽力而为。”薛忞回望。
活着的生命跟死去的同等重要,报仇雪恨讨回公道跟挽救剩下的生命同等重要。
“我不会因为误解,就改变初衷。”卫离落知道薛忞在担心什么,刚想给薛忞做个保证,发间的千音簪微鸣,上元节夕夜那种冷兵器靠近的感觉再次从背后袭来。
“老大,小心!”王安鸣用足了力气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