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离落的笑意一僵,苏念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掌嘴。明知道姐姐会难过,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本就是奉子成婚,也只有你这么傻,去想一下午。”卫离落淡淡的笑意里藏着落寞。
当初她在南境还未懂事的时候,就几次看到母亲在帐中对着一封书信发呆,且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一次因为突发战事,母亲未将书信收起来,就披甲率军出征。
因为好奇,就偷偷打开了那个象征着皇室权柄的烫金信封,里面只有了了数语:
青云酒后失节,现韩氏有孕,为保卫家颜面,不得已出此下策,勿怪!勿怪!
那时候太小不知道什么意思,后来慢慢懂了,大概因为我从未见过那个人,也不觉得有多难过,只是替母亲委屈。
卫离落缓缓说着,苏念静静听着,“那这么说,圣天子是为了卫家,才下了这么一道荒诞的旨意。”
苏念到现在才算明白,卫离落为什么对卫青云怨念这么深。
“是啊!”卫离落点头,“小念儿,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就赶紧回自己房里去,我要困死了。”卫离落话没说完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苏念把被子给卫离落展开铺好后,顺手给卫离落带上了门,她抬头看看天上月,又回头看看房内刚刚被吹熄的烛火,眸中隐忍的克制再次崩塌,僵着步伐回了自己的房间,“卫珞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每个人都会经历诸般苦楚,那这次该自己一个人面对了。
翌日,卫离落又起的很早,在院中和着鹤羽的萧萧剑声,练了一会剑。
“姐姐,昨日满城的烟火是将军给你放的,你知道吗?”苏念兴冲冲的跑过来。
卫离落听着这无厘头的话,一头雾水。
“大街上的人都说,将军不偏不倚,纵使姐姐搬出了府,二小姐生辰的时候大操大办,将军怕姐姐难过,才想出这一法子来让姐姐开心。”
卫离落第一次领略到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没成想昨日夜里听到的对话现在传成了这个荒诞的版本。
“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说,姐姐是真正金枝玉叶的贵人,连宜安公主也没有过这满城火树银花的待遇,还有什么若能博郡主一笑,可掷千金,视铜臭如流水的话……”
听着这离奇的话,卫离落不禁想到昨日萧丞一本正经的说自己爱出风头,这下风头盛了,连公主都压下去了,卫离落不禁心里发虚。
呵呵笑了两声,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们今日去决椿台吧!”卫离落终于有了不能尸位素餐的觉悟,纵使这官职只是挂个名号。
“好啊!每天都只听陈旬他们说,终于能亲眼去看看了。”
“陈旬他们每天都去吗?”
“那可不是,有时为了去看比武,饭都顾不得吃!”苏念撇了撇嘴。
“那开始时让他报名,死活不愿意!”
“人家说了,生是南境兵,死佑南境土,不入控灵军,说的好像上去就一定能排上名号似的。”
“怎么?对陈旬这么不待见啊!”卫离落纳闷。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他看完演武回来,除了那日伤了姐姐的赵麓,一会说王安忆内力淳厚,定能走到最后,一会又说那日我们见过的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公子陈晓旭武功也不错,令他很是敬佩,说不定也能在榜单上挂个名。姐姐你听听,怎么可能吗?我们就见过这三个人,他一个都打不过,这次决椿会盟报名者可有好几千啊!”
“也许……就是他们几个格外厉害呢!陈旬和陈奕都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不然裴峰叔叔也不会派他们二人护送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