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这个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是世界公认的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这里的人好像都不急不躁,夜幕的降临使他们开启了新的心灵旅程。
两人要了一些啤酒,要了一些烤肉,还有起司。
尤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的白沫沾到了他的唇上。
尤水看着他,笑出声。
“怎么了?”他问。
她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快擦擦。”
他反应过来,也笑出声。
多么惬意又美好的时光。
从酒吧出来,他们又去火车站附近的商店转了转。
小镇上都是散客和滑雪爱好者,不见大型的旅游团。
尤浅已经放下心来。
“回去吧,我累了。”她突然放缓脚步,拉着他,不肯再走。
他停下。
“好,回去。”他说着牵着她的手,又朝反方向走去,朝酒店走去。
这个小镇没有那种很大的五星级酒店,他们只好挑了一个各方面都差不多的落脚点。
一间屋子。
布置得温馨又具有特色。
虽然只有一间屋子,但空间却不算小,装饰齐全,应有尽有。
一进门,尤水就累的躺到了床上。
偌大的床,她占了一半。
尤浅把东西放好,然后帮她换鞋。
感觉到他的动作,她猛的坐起了身。
尤浅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微微皱眉。
“我想起一件事。”她说。
“什么?”
“我忘了买酒了。”
尤浅不明所以。
“我本来准备把你灌醉的。”她又说。
“……”
无语。
他低下头,一把帮她拽掉鞋子和袜子,然后朝着她的脚心底按了一下。
“啊……”又痒又痛,她缩了一下腿,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一双眼眸带着笑地瞪他。
“缓解疲劳。”
一本正紧。却成功激起了尤水心里的欢喜。
他薄唇紧抿,看上去像一个十足的霸道总裁。
帮她换好鞋,他重新直起身来。
“我给你放水,你不许睡着。”他说。
又宠溺又温柔,却透着一丝威胁。
他知道她很累,所以尽量让她保持不动,任由她瘫在床上。
她很乖地点了点头。
放好水,他过来抱她。
他看上去很瘦,但力气却很大,一双手臂稳稳地托住她,她明显感觉到了他胸前坚实的肌肉。浓郁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突然觉得脸很烫,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不去看他。却听到他的心跳的很快,一下接着一下,甚至令她觉得有点吵……
她重新扬起脸,看他:“你在紧张。”
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佯装的高冷,她看到他白皙的脸庞透露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进了浴室,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地上。
“你先洗,小心一点,别滑倒。”他说。
她愣了一下,递给他一个暖心的微笑:“知道了,啰嗦。”
帮她关上门,他重新坐在床上,呼出一口气。
腰有些疼,看来真的是扭到了。
他太紧张了,最要命的是,尤水识破了他假装的若无其事。
过了半个小时,她神清气爽地裹着浴袍走了出来。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来形容她现在的样子,再合适不过。
他别开眼,不去看她。
尤水当然能感觉到他的不自然。
她心里突然暗爽。
又有一点后悔。
“尤浅,跟你商量一下好不好?我想喝红酒。”她说。
他皱眉。
“你去买,楼下左转就有商店。”
他不动。
“好不好嘛……”她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他呼吸一窒。
她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香,还有她与生自带的花香……他招架不住这样认真的撒娇。
半晌,他终于站起身。
“还是买马爹利吧。”她突然改口。
尤浅眼神暗了暗。
“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他开口,语气平淡。
诡计被识破了,她也不掩饰。
“酒是最好的调情工具。”她说。
“……”
尤浅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顿了一下,他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
尤水愣住。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他没再看她,转身进了浴室。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出让他假装她男朋友的要求,但他确实是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她可以随意,可他不行。酒能助兴,也会使人乱性。
他在浴室把自己弄干,然后才出来。
头发已经吹干了,他穿着回来时从商店买的体恤衫和运动裤,只有淡淡的沐浴香证明他刚洗过澡。
见他这副模样,尤水心里暗暗赞赏。
她根本不必担心他会干出什么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他从小就有一种自重和尊重他人的自觉意识,不会给人任何误会的机会。喜欢就是喜欢,想就是想,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想就不会给别人留下遐想和联想的空间,他的确有一些君子风范。也许,这也是他吸引自己的性格特点之一吧……
“帮我吹吹头发。”她看着他,开口。
他愣了一下,忘了她的头发还湿着。
“稍等,我去拿吹风机。”他说着转身进了浴室。
她盘着腿坐在床上,背对着他。站着有些不对位,他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她吹了起来。动作轻柔,神情专注,仿佛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尤水看着他的动作,心里一阵难过。
这样的场景,她从来没在脑海里设想过。小的时候,她以为他们会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她对这一点,甚至从未有过怀疑。
可八年前,他离开她,她也没觉得应该挽留。
与之相对应的,她去了澳洲,有白京生的陪伴,她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孤独、不甘以及充满埋怨。五年后,她接受了白京生热烈的追求,他的温润如水一度抚平了她内心深处的伤痛。她以为,尤浅再也不会在她心里掀起波澜,直到他重新回到她身边……
如果当时,她可以坚持,坚持不让尤景航带走尤浅,他们会不会,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可是……没有如果。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她已经足够冷静和理性。
耳边突然安静了下来。
尤浅站起身。
她却微微侧了下身子,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手掌火热,覆在他的手腕上,令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面向他,直起腰,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几乎只是象征性地挨了一下他的唇角,她就快速地离开了。
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滴在他的手腕上。
滚烫,却又一下子变凉。
他站在原地,手里的吹风机不知何时已跌落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
尤水的眼泪。
他的心狠狠地抽在了一起,剧痛。他忍不住缓缓地蹲下身,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好疼,好疼……
房间里一片寂静。
尤水把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她用遥控器关掉了所有的灯,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躺下,用被子轻轻蒙住了头。
睡吧,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忘了。
黑暗中,尤浅还蹲在地上,脚边不知何时,已经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