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朗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审神者被他笑得十分困惑:“我说的是真的!就像江雪他不愿意出阵我从来都不逼他啊,倒是他经常在人手不足的时候主动帮忙……所以你也不用勉强自己。”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好不容易收了笑意,他伸手摸了摸审神者的额头,揉了下她的刘海,长出口气:“好的,老头子我知道啦,小姑娘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审神者胡乱扒下三日月宗近的手,眉头皱得死紧:“不许摸!还有,虽说不会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但你的畑当番太可怕了,连江雪都来找我抱怨!所以你以后还是多出阵吧,刚好也能分担下一期的压力……”
“嗯嗯,出阵吗,我知道了。”
三日月宗近含笑点头,轻轻掰开审神者抓着他的手:“老头子我去把今日近侍唤来,小姑娘先睡吧。”
他站直身体,拿着审神者给他的半瓶酒,转身要向楼梯走去,视线却登时对上一双金色还带着敌意的眼睛。
三日月宗近:“哦呀……”变短了隐蔽也能变高?
小寸无不知道已经在黑暗中站了多久,他跑向审神者,经过三日月宗近时还哼了一声。
小寸无在审神者的床前停下,担心道:“主人你还好吗?一期殿问你需不需要醒酒汤?”
三日月宗近目光微闪,他拐入楼梯口,一振水蓝发色的太刀正站在楼梯拐弯的位置,蜜金色的双眼静静地看着自己。
身后审神者还在说她那清晰的醉话:“寸无,为什么你们男人的头发那么软,好凉好滑,而我的头发干硬得像稻草。”
小寸无:“主、主人!”
三日月宗近抬步走下楼梯,嘴角噙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在经过一期一振时点了点头:“一期殿。”
一期一振冷静道:“三日月殿,天守阁四楼是主人的寝间,除了主人特许,任何付丧神不得入内。”
三日月宗近歉意道:“啊啊……真是抱歉,明天我会向主人请罪。”
一期一振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示弱,怔愣间,绀色太刀已经越过他,下楼去了。
“一期?一期?”审神者在四楼叫道:“来了就上来吧。”
“……是。”一期一振快步上楼,来到审神者的床边。
审神者看着一期一振,神情格外严肃:“谢谢,但我不需要醒酒汤,我没喝醉。”
“主人……”一期一振哭笑不得,“那就准备就寝?”
审神者认真想了想:“也好。底下他们想玩就继续玩吧,明天除了跟我去延享的队伍要按时出阵外,其他出阵远征的,或者内番,都可以晚两小时开始。”
喝醉了还想着出阵去延享呐,一期一振无奈道:“是,主人。”
一期一振:“主人还有什么吩咐吗?寸无殿可以先和我去粟田口院睡一晚。”
审神者答得飞快:“有。”
一期一振:“……”
审神者:“今天晚上,我听见歌仙叫你来跟我喝一杯。”
“是,是的……”一期一振结巴道:“抱歉主人,我……”
审神者直接道:“别害羞啊。”
黑暗中,一期一振瞬间红了脸庞。
审神者继续道:“如果不想喝酒,果汁或者茶也行……重要的是,嗯……重要的是?”
她重复了几次,脑子里后面半句始终挖不出来。
一期一振见她真醉了,半是松了口气半是叹息:“主人还是早些睡吧。”
他伸长手臂,越过审神者把她身侧的被褥展开,往审神者身上盖去:“来,主人盖好被子,人类的身体脆弱,受凉容易生病。”
审神者很自觉地扯过被子往自己身上盖,口中还道:“不会生病的,本丸里除了我一个人类,你们都是不会生病的神,所以没有病原体存在。”
“好的主人,被子要盖好哦。”一期一振发现她脚上还穿着凉鞋,便半跪下来帮她把鞋子脱掉。
审神者乖乖等他解开系带,鞋子一脱下,两只细白的脚丫子伸展着脚趾头活动开来……然后就不动了。
一期一振等了两秒,终于无奈地给她把脚也盖上被子。
刚盖完,审神者脚尖蹭了蹭,脚趾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热。”
一期一振:“…………”
他在黑暗中与审神者认真的眼睛对视,一会儿后,扑哧笑出声。
一期一振:“哈哈哈哈对不起,主人非常对不起,哈哈哈哈——”
虽然知道笑话主人不对,但想起刚来时那个不近人情的主人,和现在小床上认真蹬被子的少女一比,他就忍不住想笑。
审神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脚收回被子里,心里打定主意,等一期一振走了就把脚再伸出来。
……
三日月宗近从二楼下至大广间时,楼梯口有一个紫发身影正拿着壶酒自斟自饮。
失误,他不该从楼梯下来的,不过……嘛,也无所谓,三日月宗近漫不经心地想。
歌仙兼定听见脚步声,回过头:“一期桑,主人怎……”
三日月宗近对上歌仙兼定惊讶的眼神,含笑道:“歌仙殿,一期殿在上面,主人已经睡下。我原来想找今日近侍去……现在看来不用了?”
歌仙兼定:“……不用了。是我拜托一期桑去看主人的,今日近侍——骨喰被乱他们缠住了。”
三日月宗近点点头:“那么,我先离席了。”
绀色太刀臂弯中抱着瓶甲州酒,缓步走出天守阁,歌仙兼定在阁中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离开,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