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仍是抑郁,但是在见到小星儿之前她大抵不会再寻死了。
在皇家别院的这些天,她从系统那里大致了解了剧情,这是一本名为《将门嫡后》的小说,女主秦颖出身将门,嫁给太子楚经,陪他一路征战平定了内乱,而后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后。
小说的前期是男女主携手平乱,中期是宫斗夫妻离心,后期是女主为质大凉。故事的结局是女主死在了大凉,男主后悔莫及,悲愤之下发动了战争。
而本书的男二就是那位陆公子,陆琛本名叫楚惟,是南楚的六王爷,女主的青梅竹马,男主的亲弟弟。男主平乱登位后,为了避嫌亦为了自保,他交出了兵权,自请潜伏敌国。
“原来你真的叫楚惟……”言喻失魂落魄地说道。
这一切难道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来弥补他?
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原文女主身死后,他便回了国,多年卧薪尝胆扳倒了男主,登上了皇位,是为南楚宣武帝。
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言喻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郡主……郡主……”紫依拿手在发呆的言喻的面前晃了晃。
“啊?”言喻猛地回了神,“你说什么?”
紫依道:“长公主殿下召见郡主,马车在院外候着呢。”
言喻简易梳洗后便入了宫,去合欢殿觐见了她这位姑姑。
长公主拉着言喻的手,意味深长地道:“仿佛昨天你还是那个粉嘟嘟的小团子,如今这都长成大姑娘了,是该婚配了。”
言喻不太清楚这位长公主的性子,只得客气地试探道:“喻儿还小,还不着急这些。”
“你不着急,本宫可不能不替你考虑。”长公主浅笑着,“听说你前几日去了侯府,和穆侯爷可还谈的来?”
“姑姑误会了,我和侯爷并无私情,我去侯府已经和穆侯爷说明白了。”言喻虽知这么说长公主怕是不悦,不过隔着唐迟迟,穆澋是万万嫁不得的。
“哦,这样啊。”长公主若有所思,缓缓收起了勾起的唇角,
见此,言喻倒是机灵道:“喻儿此番进京正好可以多陪陪姑姑,婚事不着急的。”
长公主却是拍拍她的手背,“傻丫头,哪有姑娘不嫁人的,若你有了属意的人,一定要告诉本宫,我来替你做主。”
“喻儿多谢姑姑。”
姑侄两又话了些家常,外面都说晋阳长公主权势滔天,颇有手段,可言喻却觉得她是真心疼爱这个侄女,言喻也在长公主身上得到了些缺失的母爱。
皇家的人啊就是这样,为了权利财富,可以六亲不认,骨肉相残,可这些冷冰冰的东西到手后,反而又渴求起了温暖的亲情来。
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齐鲁这块肥沃的封地,自己未来又会嫁给哪家的公子呢?言喻只觉得在这里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位晋阳姑姑了。
拜别了长公主后,言喻起身准备回皇家别院,正逢领路的太监不在,言喻却误打误撞到了另一处宫殿。
“这个时辰,殿里怎么会有炊烟升起呢?”言喻好奇地问道。
“郡主……”紫依拉了拉言喻的衣袖,言喻突然想起来月姨先前同她讲的话,宫闱中有太多秘辛,郡主莫多问,也切莫去探究。
“郡主……”领路的太监这才匆忙地赶来,仓皇地跪在地上求饶,“小奴该死,小奴该死……”
什么该不该死的,这个时代的人怎么动不动就磕头,也不怕磕出脑震荡。
“快起来吧。”言喻蹲下去想去搀扶那太监,那太监却是避开磕的更用力了。
言喻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番举动吓到了他,于是便收了手,道:“起来吧。”
“多谢郡主。”那太监起了身。
“那个殿住的是谁啊?怎么这个时辰有炊烟?”言喻问道。
“寒清殿住的是南楚派来为质的秦皇后。”那太监头低得很低。
秦皇后?!那不就是我这次要拯救的女主吗?来这里这么些天,确实要见一见了。
“走,我们去看看。”言喻说完便不顾劝阻向那殿走去。
这寒清殿原是冷宫,自是冷清破败得很。
言喻一进门倒是瞧见一个丫鬟端着碗热粥,只是见到来了人那丫鬟眼中浮起警惕,拔出了袖中的匕首,那碗也掉到了地上,说是粥,但其实也没有几个米粒。
紫依也猛地将言喻护在了身后,言喻拨开她,冲那丫鬟道:“我不是坏人的。”
那屋中传来微弱的声音,“叶儿……怎么了?”
言喻循声进了屋,便看到床边倚着一个病美人,那人虽是脸色苍白,眉宇间总还有一丝残存的英气。这就是叱咤南楚的女将军,那位不受宠的皇后秦颖?
零落至此,令人惋惜。
“这位姑娘是……”秦颖说完,便拿着块帕子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叶儿连忙过去轻拍她的背,替她顺着气,言喻却是诘问道:“她病成这样,为什么没有医生来看?”
随即便命令那太监道:“快去请位太医来。”
那太监却是惊惶地跪下,显得很为难:“郡主别为难小的了,这……”
言喻恍然明白了什么了,敌国为质的皇后,又是边关的主将,不会有人在意的,只要回国时留口气就行了。
可言喻起了恻隐之心,为秦颖诊了脉。她学的虽是西医,中医也略通些皮毛。
言喻找出了些纸笔,写下了一张药方,递给了叶儿道:“你家主子这是旧伤复发,有些炎症,按着这个消炎的药方抓些药,再喝着枇杷膏止止咳就好了。”
叶儿眼中还有些警惕狐疑,并没有接下那药方。
言喻只好把药方给了那太监,“你去太医院取吧,就说是我要的。”
“郡主……”紫依有些劝阻的意味,却抵不过言喻的命令。
床边倚着的秦颖倒是识大体:“多谢姑娘相助,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叫我言喻就好了。”言喻说完便细细打量起了秦颖,秦颖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眼光,有些不自在。
“言喻姑娘看什么呢?”
“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秦颖有气无力地一笑:那言喻姑娘想象的是怎样的?”
言喻有些吃笑地说:“我一直以为南楚秦皇后是个虎背熊腰的悍妇,可如今看来你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言喻姑娘既然知道我是南楚为质的皇后,又为何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