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中空,楚塬在岭南城郊截住了顾飒和凌紫竹。
“沈渊?”顾飒抬头望见那人有些惊异,“你不是失踪了吗?”
“楚塬,你到底想干什么?!”凌紫竹却是猛地从顾飒背上挣脱,警惕地将顾飒护在身后,没好气地冲对面吼去,“我说过不要把顾飒扯进这件事,沈以沫我会帮你去救。”
楚塬立在那里面无表情,出口却是冷冷地说,“你觉得你现在还有筹码和我谈条件吗?”
楚塬已经练成了天山的霸道功法——斗转星移,若是平时,顾飒和凌紫竹或可一战,但如今二人都受了伤,便如同俎上鱼肉。
“楚塬?他不是沈渊吗?”顾飒听得一头雾水。
“看来你还没把从前的事告诉他,”楚塬逼近了几步,露出了危险的微笑看着顾飒。
顾飒低头望着凌紫竹眉头微蹙,似是求解:“从前的事?”
凌紫竹还来不及解释,兰姑姑已经带着一大众女修赶来了,顾飒心中咯噔一声,莫非我二人真的要丧命于此了。
顾飒拔出了流火刀准备奋力一搏,可谁知那群人恭恭敬敬地向楚塬和凌紫竹作揖:“参见少君,参见教主。”
“教主?”凌紫竹看着这阵仗,狐疑地道。
“你是天山派的少君!”顾飒却是满脸震惊望着楚塬。
楚塬长身而立却是道:“是,我确实是天山派的少君。”
被尊为正道楷模的岭南首徒是天山魔教的少君,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凌紫竹稍加思索,恍然大悟地猛地看向身旁的顾飒,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
“他总要做出选择的,”楚塬缓缓出口,“我只是推了他一把。”
你哪是推了他一把,你是踹了我一脚!
“如果……”凌紫竹试探地问出口,“如果他没有选择我,你是不是就要执行天山令了?”
楚塬云淡风轻地道:“诛杀顾飒的天山令我已经撤了。”
顾飒满眼悲愤地望着他,“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兴师动众的杀我?!”
“人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哪怕是上辈子的事。”楚塬有些偏执地道。
顾飒还未反应他话中的意思,楚塬又是出口:“你们想要岭南派灭门的真相,而我想救人,我们可以合作。”
“你之前你可以揪出幕后黑手,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凌紫竹问道。
“你们只需要……”楚塬淡淡地开口,“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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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向玄女岛船的船舱里,凌紫竹忐忑不安地抚摸着手中的天山令,真的要杀了楚塬吗?
顾飒却是在一旁郁郁不平地攥紧了那对血色鸳鸯佩,出口却是满是醋意:“他竟然把天山令留给了你?”
“不是给我的。”
“他说留给阿竹,”顾飒着实被气到了,“阿竹,叫的还挺亲的。”
“我……”凌紫竹不知怎么解释,可此阿竹不是彼阿竹,他说的是沈以沫啊!
顾飒却并不知道这一切,他一直以为这个少君和她自小相识,青梅竹马,不然楚塬为何不愿交出凌紫竹,而选择以身赴险。
那夜楚塬说,幕后之人就是天山教假死的左护法唐时,他当年栖身天山教就是为了把傀儡术发扬光大。如今他想选顾飒和凌紫竹做新的傀儡,用以打败武林各大高手。
凌紫竹有些无奈,“我已经说过了,他肯代我们被炼化成傀儡,只是为了救被当做人质的沈以沫。”
“若是为了救他师妹,为何不按唐时说的把我们两人交出去,还把血色鸳鸯佩还给我们?”顾飒显然不信。
天山的霸道功法并不比血色鸳鸯佩内的秘笈差,甚至可以说更好,天山的斗转星移好在可以吸摄他人功法化为己有,权衡之下唐时自然选择楚塬。
唐时显然知道血色鸳鸯佩的秘密,恐怕不久整个武林都会知道这个秘密,而他把玉佩还回来,只是想当众证明他的傀儡术比这秘笈更厉害。
顾飒无端地气愤,那个楚塬朝三暮四,一口一个沫沫,一口又一个阿竹,实在是个渣男!
“人家舍命救我们,顾九九,你能不能态度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