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血色鸳鸯佩之楚塬番外(2 / 2)我有一百种方法拯救虐文女主首页

楚塬全身瘫软,说不出话来,只是努力地睁大眼睛不让自己沉睡,他听到她说的最后的话是:“阿塬,来世我一定陪你去天山看雪。”

楚塬再醒来时,凌清竹已经坠海而亡,楚塬咳出了血,大病了一场,心灰意冷的他一心求死,却意外激发了体内的功法。

内奸没有死,幕后另有黑手,楚塬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快被他炼化成了傀儡。

楚塬生命最后的三个月,被强灌着喝了上百碗补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吸摄了上千人的功法,却只给一个人写了一本札记。

楚塬并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因为他早就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只是阖眼的瞬间,他似乎看到天空飘起了雪,他的阿竹正踏着雪向他走来。

“阿塬,我们一起去天山看雪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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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什么,是茫茫一片空白,还是阴森的无间地狱,楚塬并不清楚,他只知道死亡是种解脱。

楚塬睁开眼,却是回到了永乐十五年秋天的玄女岛,他用了一整夜才认清了自己重生了的事实,那一夜他的复杂情绪,却是千言万语也说不清的。

阿竹呢?她也快被带上岛了吧。他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他不会再让她练剑,不会让她当教主,也不会再把天山令给她……

可她没有来,凌冷霜带回来的七个女孩子中有个叫凌紫竹的,她戴着玉阴佩,可神情语气都和阿竹大相径庭,那不是他的阿竹。

他不知道是那里出了错,可他迫切地想要找到凌清竹,他偷偷地溜出了岛,却听说了岭南山沈夫人和大小姐沈相濡被掳走的事,他想他知道阿竹在哪了。

岭南向来气候温和,那年初冬却是下了场鹅毛大雪,那个羸弱的少年三步一叩,五步一拜地上了岭南山,在山庄门口跪了三天三夜,请求沈饮冰收他为徒。

他看到一个宛如瓷娃娃般精雕玉琢的小姑娘,扒在大门口望着雪地里的他,她缓缓走近,那是他的阿竹。

“小哥哥,你肯定很冷吧,你都哭了……”

楚塬狐疑地探了探自己的脸颊,果然是有些湿润。

“你喜欢雪吗?”楚塬问。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雪,它白白的,凉凉的,我很喜欢,姐姐说她要给我堆雪人,可是姐姐不在了。”

楚塬默不作声地拢起了雪,为她堆了一个雪人。

后来,楚塬进了岭南派,成了沈渊。

师兄弟们都说他面若冰霜,沉默寡言,可若非如此,他又能如何呢?他深切地知道,他身边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沾了他亲人的血,他那高高在上的师父更是亲手击杀了他的父母。

可是这份情绪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应对着每一个人,这一世,他不是报仇的,他是为了守护她而来。

沈相濡死没死在二十岁他不知道,可上一世沈以沫的的确确是成了武林公害的,如今她二人换了命格,沫沫是不是也活不过二十岁?

他告诉自己,这世上没什么不可更改的,寿数、命运都可以偏移的。

于是他拿起了剑,那把前世她送给他的雪霁剑,大家都说他底子太差,不适合习武,可他却是废寝忘食地练着,他的剑是要保护她的,他要变强,绝不要再成为上一世弱不禁风的楚塬。

放下剑,无法保护你,可拿起剑,就无法拥抱你。

但我最后还是选择拿起剑,我毕生所求,无它,你一生康乐无虞而已。

沈渊是什么时候感受到孤独的呢?

他看着自己的爱人就这样日日真切站在他面前,却忘记了与他有关的过往,他怀着满腔的爱意,却无从和她诉说。

他怕,他怕极了,他怕自己热烈的爱灼伤到她,他怕那些痛苦的过往刺激到她,于是他选择一言不发,就这样守护着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你爱一个人,就只能这样悄无声息地爱着。

他的阿竹一天天长大,性子不似前世那般极端,她娴静却不孤僻,调皮却不乖张,他想那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她缠着他摘荔枝给她吃,让他带她去放风筝,追着他喊着师兄……他曾想和她在天山看一辈子雪,后来发现不在天山也没关系,没有雪也无所谓,只要他们能这样在一起。

有一天,沈以沫突然问他,师兄,阿竹是谁?

阿竹?你怎么会知道阿竹?

“刚才师兄发烧昏迷的时候,梦里叫了38声沫沫,38声阿竹,我是沫沫,那阿竹是谁?”沈以沫懵懂地问。

阿竹是谁?他竟不知道如何回答,面前的人是阿竹还是沫沫呢,自己是楚塬还是沈渊呢。

他始终没有找出个答案来,但是意外却先来临了。

顾飒来了,他的突然出现使沈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因为上辈子正是由于顾飒继任了盟主,才造成了阿竹的坠海和玄女教的覆灭。

最后,他决定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能放过一个,所以那日在擂台上沈渊才不顾一切的下了杀手,可他万万没料到,另一个阿竹的出现救了顾飒。

可这个阿竹不是他的阿竹,她本应是沈相濡的,沈渊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但是他知道的是——顾飒绝不能留!

他想一辈子做沈渊,可他知道,正是由于自己前世对这个少君身份逃避,才造成了后面一切悲剧的发生,既然重来一次,不如坦然接受这个身份。

于是,销声匿迹十年的天山少君祭出了天山令——在不引火烧身的情况下,诛杀顾飒。

那个道士同他讲,逆天终难忤命,情债必然命偿。他想,他这条命本就是逆天改命多出来的,赌上这条命若能把她换回来,那也是他赚了。

人很容易忘记一些事情,但有时熟悉的气味和声音可以唤醒沉睡的记忆。再听到那东洋琴音,沈渊的手还是不住的颤抖,他的功法提前觉醒了,他想起了那段在天山被囚禁炼化成傀儡的记忆,以及他死亡的真相。

他想起了傀儡状态下的他是如何去刺杀顾飒,如何误杀了沈相濡,沈相濡死在了十月初三,死在了她二十岁的生辰宴上,她终究没有活过二十岁。

他看着沈相濡倒在顾飒怀里,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与她相貌相似的女子,他呆滞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清明,而后他意识到自己杀了谁。

琴声又响起了,他眼中的清明又开始消散,可他用最后细微的意识抵抗着傀儡术的控制,而后颤巍巍地拿起雪霁剑,用尽全力抹了脖子。

记忆和功法的复苏使沈渊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与惊恐,沈相濡死在自己手下,她们两姐妹互换了命格,那沈以沫会不会也……

原来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的你,才是对你安全的最大威胁。

沈渊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岭南派,回了天山。他杀了所有修炼傀儡术的教众,并把此列为禁术,所有人胆敢修炼,天山中人人得而诛之。

当他以为扫清了所有隐患时,他却开始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把沈以沫接到天山,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他的魔教少君身份……

只是在他踟躇的时候,有人却先出手了,修炼傀儡术的人并未被赶尽杀绝,幕后黑手一手精心策划了岭南派的灭门,沈以沫也被他抓走了。

而后沈渊收到了一封信,上写着要他用凌紫竹和顾飒去交换沈以沫。

他知道那人要他二人做什么,用最具武学功底之人才能练成最强的傀儡,更何况那人已经拿到了那对血色鸳鸯佩,更需要练就赤焰和冰魄功法的人做傀儡。

要救一个人的命,却要建立在其他两个人的痛苦之上,那种被炼化的痛苦他是经历过的,己所不欲,怎么能施于人呢,更何况上辈子他错杀了沈相濡,这份亏欠也是无法弥补的。

那他该怎么办?他要救沈以沫,但也不能把他二人交出去。他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