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啊,你是第一个,咱们将军可不好说话的。”
“你明天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要回来,也不要向任何人提咱们将军,明白?”
温茂小心翼翼点点头,变化太快得好好捋一捋。
前面走得慢,后面的人没有受苦,只是焦急担忧的心一刻也没停下,好几次新荷想向渚陶问个明白,碍于大家在场,只得暂时压下来。
一切如渚陶所说进展顺利,两个兵爷特意起了个大早,简单交代几句,两人便匆匆离开,温茂独自坐在树根上,面对宽阔的河水,不知在想什么。
温夫人按捺激动的心,小心靠近,轻声呼唤:“老爷,回家了。”
“爹。”
温老爷看着憔悴的夫人,担忧的儿子,还有对自己牵肠挂肚的其他人,对自己清白一生的执念终于妥协,污蔑就污蔑吧,世上还有什么比妻儿更重要呢。
“你们受苦了。”温茂满眼感激:“也谢谢你们替温某照顾妻儿,在困难的时候一直守在他们身边,今日温某许诺,各位用得上温家的,温家必鼎力相助,有求必应,阿欢。”
温欢听闻,转头向新荷及众人磕了个头:“谢谢你们。”
“哎呀。”新荷和刘姨连忙上前搀扶。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祖宗跪父母,你跪我们作甚。”
“温老爷,新荷知道你心里苦,这也算老天开眼,没有冤枉好人,若当初温老爷没有修缮城隍庙,我们几个无家可归的人还不知去哪呢,说起来,是我们谢谢温老爷才是。”
“新荷夫人,你太见外了。”
是啊,太见外了,可是是谁先见外的呢,新荷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吧。
“既然心愿已了,温夫人,你们还是赶快离开桑榆吧。”
“那你们呢?”
香苑已毁,住在城隍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们……”老实说,新荷还不知道下一步如何。
“师傅。”渚陶思索着开口:“要不,我们跟阿欢一起走吧。”
“好啊。”温欢欣然出声。
喜芋不解:“为什么呀?”
“我想,香苑没了,庙祝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迟早会有下一任庙祝,到时候咱们被赶出来,也没钱,难不成要睡路边吗?”
这个问题,新荷确实想过。
“温老爷要是不嫌弃,咱们当个下人也好,至少吃穿不愁,不是吗?”
渚陶是真的很想走,就怕师傅不答应。
“怎么能让你们当下人呢,温家根基在古南,你们要是养不起,温家该被人笑话了。”新荷要能跟着自己,温夫人估计做梦都能笑醒:“新荷,跟我们一起走吧,要是哪天你想回来随时都能。”
“我怕……怕她们找不到回家的路。”
师傅从来都没忘记她们,什么时候也能挂念自己呢,两个丫头一声不吭却是醋意满满。
“虽然,我与她们只见过一面,但是我相信,她们有本事有能力,无论你在哪都能找得到,除了……”
所有人都知道温夫人特意指的谁,在她心里或许有另一套看法吧。
“对不起,我不该提的。”
“没事,都过去了。”嘴上说没事,新荷的眼睛到底还是红了。
“那……我们一起走吧。”
“这……”
“走吧。”
新荷实在拗不过温夫人:“渚陶,记得写封信告诉庙祝爷,免得老人家担心。”
“哦,好。”
历经此事,渚陶哪还敢写信,走一步看一步吧。
喜芋收拾好心情,又变得没心没肺:“温夫人,我们去哪呀?”
“一个好地方,南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