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勾结成一张很大的网,捕获的就是像许文昌这样的清流派大鱼,像已故贾公公这样不大不小的鱼逃不出也来不及被吞并,所以有苟活的可能。这张巨大的网下那条最大的鱼就是皇帝,这条鱼看不清网眼的疏密,甚至还不知道网的存在。
但我只是告诉皇帝网的存在,并没有把证据的下落说于他。
光靠这一点就足够催使他的疑心作祟了。
来到金陵沐府,我终于见到了祖奶奶。在我童年的印象中,她是个雷厉风行之人,无论对家人还是自己都极为苛刻,其中程度与云束不相上下。
如今让我惊异的是,她古稀之高龄依然思维敏捷,语速也极快,且少有口误。
沐府人中,我养女的身份只有父王、母妃和祖奶奶三人知晓,但这位沐家老嫡母是真心把我当做她亲孙女看待的。
“拿着,给你护身用的。”她神神秘秘地递给我一样小匣子。
“祖奶奶,这是……?”
“打开便见分晓了!”
匣子设计得也十分别致,我研究了半天才能打得开它。里面是一把牛皮包囊的火铳,匣子的暗格里还整齐地放有十二颗火弹子。
“祖奶奶,你怎么想起来把这些东西给我?”我不解。
祖奶奶帮我把火铳规整放好,牵着我坐下:“你现在身份不同了,是当朝太子妃,是大明将来的皇后,更是沐府的未来。自打你们刚出京城的时候我就听说了,就连太子都三番四次想杀你,更何况朝堂上那些个虎视眈眈的老家伙。所以这把火铳你要常备在身边,性命攸关之时可以帮你的大忙。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我迫切地询问,“祖奶奶是不是怕我被沐巩暗杀?”
“确实,沐巩还活着,当初他母亲带着他逃亡东瀛,在那里蓄下了不小的势力。这几年改了名换了姓回来金陵,按他从小的性子,他一定不会放过沐朝弼他们和你。但是他毕竟是我的亲长孙,有生之年我真的不希望子孙自相残杀的局面再出现了浮优,你懂吗?”
“我明白了,他不犯我,我不犯他,他若犯我,我便饶他一命。”
沐巩,还从未见过我这个威名在外的堂兄,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当年父王承袭了他长兄的爵位,说是承袭实际是次子夺位。前国公之子——沐巩,也是我的堂兄,被迫从南海港出走东瀛。
后来祖奶奶对父王怨恨太深,又悲从中来,决定移居金陵沐府。多年之后才有今日的局面。
我想起了我从前问过父王,王叔父去了哪里,他想了很久的答案,我见状本打算不再问了。没想到他隔了很长一段日子回答:他为了赎罪,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回来了。
至今我都没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