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次醒来,竟是在夜里。
我摸索着为自己更衣,想起自己白天时还没好好观赏这富丽堂皇的宫廷,夜里才好放肆游玩。可这第一步走出我的宫殿就危机重重。
云束疑心这样重的一个女子,连睡觉都睡在我的偏殿,还打坐而眠,果然如父亲所说是个武功高深莫测,城府极深的江湖中人。看来,要想既安全又愉快地玩耍,就不得不弄醒她了。
“你这样出去,让人不发现都难。哈哈哈哈哈…小孩子到底还是小孩子!”云束缓缓起身,长发垂下未及地面,露出一种奇奇怪怪的微笑,“我帮你包装一下,再给你一张宫里的地图。后面的事,你自己把握,姑姑可不帮你咯”
我只好乖乖地被她捯饬。不过她给我的一身小型夜行衣倒挺有意思的,意外合身,应该是云束一早就给我准备的。匆匆从东窗溜出来再跑到我意外发现的狗洞,几经辗转停留,终于离开我的建翎宫了。
话说皇宫不愧是皇宫,无处不在的重门高墙、琉璃红瓦,显得沐府也甚是寒酸。京城气候也与家乡有大不同,夜风从四周窜出,没走几步就感觉口干舌燥。宫外风景尽是冰冷的沟渠、木桥、石桥,想想还挺无趣的。完全对称的建筑虽说气派,可实在让我无法适从,害本郡主迷路了好几次,要不是云束送来的地图,可能到天亮我都找不到我所在的寝宫。
上半夜收获颇多,不仅认清了以建翎宫为中心的建筑群和交错的宫道,还无意遥见到夜深依然长跪在乾清宫外的某嫔妃和她的某皇子,身后还有一帮陪跪的人。看来是摊上什么大事了。可惜的是,一些宫里的贵人们我还没来得及认全。
不过我找到一个好地方—冷宫。这是多大的巧合,冷宫就在我的居所建翎宫的西面。原本以为冷宫会宫如其名比其他宫殿冷上一些,然而也只是更安静更冷清吧。我并没有进入宫内,害怕里面跑出来什么孤魂野鬼,毕竟我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七岁稚儿。
突然想到,我为何会不远万里从滇南颠簸两个月来到京城?
父王又为何非要我来这里当质子,他和母妃怎么忍心呢。
夜深了,好想念滇南的繁星……那时候父王出征一次良久时日苏溪姨娘常常伴我爬到屋塔上看星星。昆明可谓四季如春,庭前消热,流水温和,景也鲜明可亲,非京城的冰冷宫阶可比。话说,我要在这里待多久,是嫁给哪位世家子弟最后草草一生吗?我这般年纪何必想这么多,可疲惫极了。
白天明明睡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是如此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