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只是觉得母后的莲池景色很好,又幽静,所以喜欢这里。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在山墙边的游廊上,有个小姑娘偷偷看我,最开始,我觉得十分不自在,便假装没有看见,强迫自己专心习剑。
可那以后,那个小姑娘好像总爱往母后这里跑,每次还都躲在游廊的石柱后面偷看我很久,久而久之,我也好像习惯了有她的陪伴。
后来,她胆子愈发大了,也不再只是躲在远处看我,而是在那颗白柳的后面,我也就能看清她的样子。”
元容抬起手,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眼中笑意更深。
“她有着一头乌黑如墨的头发,一张小嘴粉嘟嘟的,像春天的桃花,鼻子很小巧,却很挺翘,眉淡淡的如烟似雾,一双眼睛总像是湾着一湾水似的,乌黑晶亮,既活泼又狡黠,却又毫无心机,就如同小鹿一样,那么明媚单纯。
按照师父教我的相理中说,有着这样的目光的人,应该是一双圆眼,可那个小姑娘,却长着一双狭长的凤目~”
说着,元容偏头看向身边的寻竹,眼中尽是柔情。
“可那日母亲带我来朝云轩见你,你分明不记得我了~”
想起姚相夫妇领自己前来与元容两厢相看那日,元容在此处对自己说的话,寻竹心里一阵委屈,却不知是自己觉得委屈,还是在替凡人寻竹的一片痴心觉得不值。
“那时,就是在这个地方,你对我说...“
寻竹清了清喉咙,压低了嗓音,学着男人浑厚低沉的音调说道:
“‘你这姑娘!堂堂姚相之女,名门闺秀,说出话来竟如此不知礼数!’
还你说:‘你我初次见面,你对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很不妥吗?’
你还骂我有失体统来着呢!
怎么今日又说记得我?!你到底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
见寻竹恼了,元容笑着连连摇头,可寻竹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只一个劲儿地道:
“你知不知道那时我有多伤心!你以为我是什么轻浮之人吗?
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明知道我从七岁起就恋慕于你,你还....”
话没说完,就蓦地被元容的唇挡在了口中。
寻竹只觉心跳都漏掉了两拍,顿时天地颠倒,明暗无分。
元容的唇柔软温热,如酥春雨一般沁润着寻竹的双唇,他的动作很轻柔,带着些试探也带着些珍重,却丝毫没有犹豫。
他一下一下地啄吻在寻竹娇嫩柔软的唇瓣上,撩拨得寻竹心痒痒地,不禁闭目轻吟出声。
仿佛过了一世之久,一对针尾凫在潋滟着点点碎金的莲池中交颈缠绵,惊了水下游鱼摆尾逃散,也惊醒了春心大动的寻竹。
寻竹猛然睁开眼,看见元容颤动着黑羽一样的睫毛,温热的鼻息和湿润的唇紧紧贴着自己,顿时面如火烧,蓦地转开脸,再不敢抬头看身旁的元容。
元容轻笑,用手轻轻转过寻竹的脸,嗓音略微有些沙哑,却更显得深情款款,他拉起寻竹的手,将她的手掌向上摊开在自己纤长的手掌上,用另一只手在胸前的衣襟中取出一物,郑重地放在寻竹的掌心中。
寻竹看向掌中之物,竟是一片鲜亮硕大的桃花花瓣。
“这是...金母蟠桃园中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