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宁从来都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这一点姜小万清楚,虽说不知道缘由,姜小万还是拦下她。
“师父已去,你爹娘不可能不来这院子插上一脚。这院子不过就这么两个屋子,可我瞧着,这间屋子像是许久都没有人用过。再者说,世上的爹娘怎么可能如此狠心。”
黎宁像是充耳不闻,将银钱塞给还想反驳几句的陆霄:“去吧。”
“姐姐,我日后必定会还你的。”接过那些钱,陆霄跪在地上给黎宁磕了三个响头,没有再看姜小万,奔着门出去。
“我……”因为想弄清楚真相所以穷追不舍,仅此而已。
姜小万正想解释些什么,一种莫名熟悉的无力感扑面而来,不过一个月,她竟然将自己“医贼”这称号忘了。
张张嘴终是懒得再重蹈覆辙,在凳子上坐下。
“不是所有的侠士都可敬,同样的,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可爱。何不,救他一救。”黎宁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黎宁走近,将姜小万头上挂着碎鸡蛋的青菜叶子挑出来,“再者,他不过是个孩子,我在便能护着你。”
听着黎宁这句话,姜小万撅着嘴瞥她一眼,任由她清理着那些“刁民”的杰作,“好,我这后半生便依靠着你了。”
“这许多日的耽搁,你只剩两个月时间了。”将菜叶子放在桌上,黎宁坐在姜小万面前正色道。
姜小万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面色不改。她心中清楚,且不说没有人教,若是此刻强行大幅动作,难免不会撕裂伤口,到时又需得许久静养。
如此算来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万桑十六年前摘不下姜万阁的牌匾,旁人如今亦不能。你暴露身份,便很难从中摘离自己,你可要想清楚了,姜万阁事关重大,如果可以,你还是需得争取的。”
话毕,黎宁又加了一句:“我们去崇琛若是带这么多麻烦,可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
黎宁言下之意就是姜万阁与她姜小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有心人得了姜万阁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要她命的,怕就不只是这么几个小人物了。
听着这一袭话,姜小万倒是有几分诧异。那晚在黎府,黎宁也不过是替自己惋惜,如今软硬兼施起来,倒是难让人相信她没有私心。
黎宁又道:“退一万步,将这么一身内力弃之不用,可惜了。”
本还暗自夸着黎宁真是一个厉害的说客,听着最后半句时,姜小万看向水杯的眼神变得复杂许多,“什么内力?”
黎宁起身挪开几步,“你知道的,你这柄问苍,绝非常人能轻易拿得起来的,靠着你本身的内力远不够。”
原来在青杨宫试炼崖那时,她也看出来了。姜小万脸上仍旧不曾露出半分破绽,静静地等着黎宁的下文。
“我曾在一本书上见过一种禁术,名叫叱令。所谓渡,不如说是夺更贴切些。弱者为主,强者为客,夺取之人需得有极强的意识,才能成功。”
黎宁的话一字不落落入姜小万耳中,姜小万只是笑了笑,慢慢逼近黎宁,“宁儿觉得,我像是欺师灭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