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身体半倚,眼睛轻合,步伐虚浮地立着。
姜小万这才确认,此人中了毒。她的幻灵散有如万杯烈酒下肚,中了毒在她姜小万面前倒下还能站起来的,这个仕卿是第一人。
无穹将仕卿慢慢安置在地上,“你的水月剑没有白练。”
“可不是。”仕卿闭着眼睛轻笑一声。
抬眼间,无穹腰间的长笛已然在手中,朝姜小万击去。
眼见那支笛子就要碰到自己,姜小万立在原地却动弹不得,性命攸关时,身体被一人带着躲过笛尖,随着一道剑鸣的声音,扑倒在地上。
听着身后黎宁低低地咳了一声,姜小万也没有在意,只是看着不远处执剑的仕川,救她传授她武功,除了师父和陌伯,他是第三人。
“我既收她为徒,定要护她。”仕川长剑仍旧没有回鞘。
“从我手上吗?”话音刚落,二人一玄一素,一笛一剑已经打了起来。
剑风和笛音四起,各座弟子皆是惊叹,像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各自仔细观摩学习起来,小手比划得津津有味,半分没有想要上前劝架的意图。
一群呆子!姜小万心中咒骂一声,从地上爬起来高声道:“我既然是恶人之流,尊上竟然信了我只下这么一种毒?”
无穹抽身出来,盯着姜小万的下文。
被瞪得浑身一个哆嗦,然而气势不能减,姜小万朗声道:“他中了我的夺命散,你若杀我,他定尸骨无存。”
“痛苦吗?”坐在地上的仕卿睁开眼睛,面色不改地问道。
姜小万心中叹服,这么快,就解毒了吗?
面上带了些许痛心和惋惜,姜小万声情并茂地大吹特吹,“自然是痛苦的,发作最晚八日,发作前一切如常。发作那日从子时开始,亥时归西,身体从脚趾开始,一寸一寸腐烂。”
仕卿思索着什么,慢慢从地上起来,对上无穹的眼睛,”救我。”
“你可以走,那孩子是我青杨宫要杀的人,必须留下。”远处正襟危坐的仕枯喊道。
姜小万只是看着面前的无穹,隐在袖中的手抑制不住地哆嗦,这个赌是她们最后的机会。
“放他们离开。”无穹看着姜小万,将手中的长笛随手一丢,“你若食言,有如此剑。”
随着一阵清脆的声响,远处一个弟子手中的剑连着剑鞘断成了两节,长笛插在那个弟子脚旁。
远处的仕枯正想起身,看到仕川微微摆手,也不得不坐下独自叹气。
姜小万点点头,“那是自然,他随我们一起出去,过了羊肠小道我自会帮他解毒。”
“不......”还不等无穹说完,仕卿已经飞身越过不忘台立在姜小万面前。
仕卿回身看向无穹,面上仍是那么澄澈的笑意,“一切都好。”
无穹升上来的手又无力垂下,“嗯。”
姜小万松了一口气,又朝仕川规规矩矩作了个揖:“我本是江湖浪人,也不敢叨扰尊者,徒儿什么的,尊者就此忘了吧。”
说完,拉着黎宁忙转头准备溜之大吉,听得身后一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