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蘅微微地点了头，“去我房里说。”

他轻轻地合上了门，门关上的声音十分微弱，几乎听不见，床上的少年安然地躺着，秀气的眉毛舒展着。

莫离看着主子这一动作，眸子深了深，心中对屋里那位愈发恭敬。

“莫寒来信说已经将阿容姑娘送回了北地。安亲王府的小王爷此时正在江南扬州，前几日入了乌何山，至今下落不明。”莫离垂着头，一字一句地汇报。

“通知江南那边的人，萧嘉学如果需要任何帮助，全力相助。”季蘅眉头微皱，缓缓道。

“那这里的……”莫离望着门口的方向。

季蘅沉默了半晌，摇摇头，“燕京的情况如何？”

“皇上已经下旨赐婚，玉芙公主不日便要启程赶往陇西与秦旭成婚。不过近日来玉芙公主似乎与宫里的一位公公走的很近。”

莫离欲言又止。

“还查到什么？继续说。”季蘅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薄凉。

“玉芙公主似乎与那公公有首尾，两人经常一待就是几个时辰。”莫离擦拭了额间不存在的汗。

季蘅淡淡地瞥了莫离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听玉芙公主的意思，她似乎已经想好了对策如何推脱这门婚事。”莫离接着道。

“好。”季蘅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明日早些出发，尽快赶回燕京。”

“是，主子。”

待莫离走了出去，季蘅一个人对着烛火看了好久，轮廓分明的线条忽明忽暗。

世人皆道他面冠如玉，心却是如同罗刹厉鬼，战场上沾染的煞气足以骇人。他年纪轻轻便上场杀敌，初时拿着刀剑的手都是颤抖的，但是战场就是你死我亡，手上的武器不够快便只会被对方结果。

他这些年冷心冷肺，除了健在的祖父，不再多分给他人一丝的感情，今日却是不同了。

清晨，小院里十分清静，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都收拾好了吗？”季蘅清冷的声音响起，在院子里格外寂寥。

“林嘉似乎还未起来。”莫离垂着眉，迟疑开口，“或许是昨日饮酒多了，要不卑职去看看。”

“嗯。”季蘅颔首，很快接着道，“等等，我去，你在这等着，备好马车。”

轮椅行走在青石路上，很快只余下一个背影。

萧嘉禾睡了一夜，脑袋还是昏昏沉沉，只觉得像铅石一般沉重。好不容易掀开眼皮子看了一眼，头沉的依然厉害，又睡了过去。

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她费力地睁开眼睛，隐约只能看到一道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