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赵二娘子将谭贵要去祁山收布匹的事给何捡说了,当问他能不能跟谭贵去一趟的时候,他痛快的应了。
“后山的茶叶已经全拉进了镇里,年前不会再有什么事。再说了,我早就想着出去看看,这正好是个机会。”
赵二娘子越看他越喜欢,不住给他添饺子,等何捡当真吃不下了,才放过他。
等何捡要走时,又把提前砍好的猪大腿提了出来,要何捡带回去。并说这是给刘先生的束脩,让他拒绝不得。
天还没黑,赵二娘子就把大门从里面锁上了。
谭凤莲在阿瓦待了这么多天,想什么点子也该出手了。此时谭贵和大虎都不在家,还是小心些为妙。
她的预感很准,屋里娘四个刚吃过晚饭,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刚学会叫唤的福宝叫个不停,敲门的人却是一声不吭。
赵二娘子从门缝里望出去,见是谭九松,立时便沉了脸。
她语气不善,“敲错门了吧?”
那边谭九松敲门的手一顿,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话来,“祖父病了……要见虎头……”
赵二娘子猛地将门拉开,冷笑着看他,“这院子你可熟悉?那门还要踹两下吗?”
谭九松涨红了一张脸,猛地转身就跑了。
赵二娘子气得很,这群人真是够可以,什么事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要见虎头?
早几年干嘛去了。
那边却不打算就此收手,半个时辰后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赵二娘子本不打算理会,奈何敲门的人耐心足的很,合着福宝的叫声,怕不多会就叫烦一个巷子的人来。
她以为还是谭九松,直接就把门拉开了,谁知门外站着的是谭凤莲,而不远处还站着四个人,却是谭老汉、谭富、谭九松和谭九柏。
晚上就算各家门口有灯笼光,也不过是暗暗的,黑夜里根本看不清谭老汉的脸色,但约莫是不好的。他被谭九松和谭九柏一左一右搀着,像是一松手就会摔倒。
赵二娘子满腔的愤怒一点点凉下来,只淡淡看着这些人。
谭凤莲上前一步说话,“三嫂,寒冬夜冷,本不想打扰你休息。只是咱爹病了两天,只叨念着虎头,想见他一见。”
赵二娘子不看她,只冷道,“他睡了。”
然后向外走了两步,直直看向谭老汉,语气尽量克制着,“虎头年纪虽然不大,也快满五岁了。这五年里,你见他的次数一把手指头也数得过来,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要见他了?”
谭老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谭凤莲忙上来拉住赵二娘子,“三嫂,这一切都怪了我,爹、大哥还有两个孩子都被蒙在了鼓里。爹极是自责,很快就病倒了……”
赵二娘子打断她的话,一双清亮的眼睛似乎要看进她心里,“你自己摸摸良心,如果不是因为二丫头得了这样一桩婚事,你会‘屈尊降贵’求到我家门口?”
谭凤莲像是早准备了说辞,可赵二娘子让她的话直接咽在了肚子里。
“你不用说旁的,我也不是傻的。”
赵二娘子说完这句便不再开口,只冷冷清清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