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药,端阳告诉我,因追杀人众多,我们现在暂时住在他早些年在京城郊外盘下的一处农院。
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少有人知,住在这里很安全。他告诉我先好生休养,身子好了再从长计议,安下心切勿着急去同门主汇合。
我答应下来,心下也知道这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门主现在所藏匿的地方也很是安全,我不用担心于此,只能是自己先避过这段时间了。
在这乡间小院的日子实在宁静,早些年在刀尖上行走,后来虽过上几年安稳的日子,这般的宁静对我实属难得。
如此过了十几日,我身上的皮肉伤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可以下床活动。虽然眼睛还是敷着药,但隐约已能感受明暗。
端阳除了煲药和做饭,对我照顾得很是细心周到。一部分时间内他会外出去做自己的事。
想他是江湖中的翘楚,二云剑又都投于四皇子门下,他必忙于各种应酬事务。
有时他会给我带来一些消息,此次赤羽门灾祸起于太子殿下,对赤羽门围剿两月有余,朝中却仍是毫不放松搜查。
想赤羽门如今处境艰难,江湖多数门派趋炎附势,都跟随太子殿下旨意对赤羽门赶尽杀绝。端阳于此逆境中护我周全,我心中实在感动。
自小独立惯了,现在眼睛盲了身受重伤,生活起居倒不如稚童,端阳这段时日的悉心照顾让我对他生出许多依赖之心来。
有时白日里我睡醒来他不在。我心下便一阵枉然,想着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躺在床上十几日,身上的伤差不多痊愈了。我只觉得身上有些酸臭,起了身自己摸索着找了水桶,又踉踉跄跄的到庭院中去打了几桶水来。小时候司姑姑训练我的时候,总会用黑布蒙着我的眼睛让我练暗器,所以虽然看不见,我行动也无大碍。
就着冷水洗了澡,衣衫也是有了味道,我想了想,还是把衣服洗干净,用力拧干后再穿上。
穿湿衣服实在不好受,我出门到了庭院中晒太阳,庭院里风很大,吹得我有些哆嗦,我一下想到了三岁那年,寒冬腊月,我做错事被赤羽门中的嬷嬷惩罚,淋了一身的水,站在走廊下哆嗦。
门主那时了外出很久回来,碰巧路过,把我带回了他的屋子,差人给我换上干净的衣服。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睢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