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近明贤苑之时,四周比别处要热闹许多。
甚至还有一些不明就里的宇文弘诺的小妾,打扮得花枝招展,明显不知宇文弘诺已经很久不在府上,还在他院落附近痴情地徘徊,期待与自己太子夫君来一场不期而遇的艳遇。
我心内也为这些女子感到悲哀,她们都正值妙龄,也都是在一众贵女中过五关斩六将,经过千挑万选才被选入的太子府,虽位分不同,但也都是出自名门望族,且姿容出众。
然而,一入皇家深似海,大部分人都还只是远远地见过自己的夫君,连顿饭都没与自己夫君单独吃过,更不要说什么恩宠。
如果宇文弘诺果真是个风流多情种,能够处处留情,于她们而言,反倒不一定是坏事。
可偏偏他在这方面如有洁癖,又生性凉薄,只专宠一人,令府上其他一众粉黛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这些女子,我大多没什么印象,更不知她们与万良娣是否有渊源,万一搭上话露出破绽于我不利,还是远离为好。
好在这是明贤苑,我住得最久也最熟悉的地方,我知道院后有一个小门,进去后有一条小径,只需再穿过一个人迹罕至的小花园,再翻墙出去,就是如月苑了。
这条小径不是住在明贤苑的人,鲜有人知,肯定遇不上任何一位宇文弘诺的小妾。
我熟门熟路地摸到那扇小门,还好并没有锁死,很快就来到那片安静的小花园。
正当我想找一颗离墙头近一些的大树,翻墙出去的时候,冷眼瞥见远远飘来一个熟悉身影。
我此时就在墙脚下,翻过去马上就可获得自由,可他偏偏此时出现,心中暗暗着急。
墙脚下的草虽已枯黄,但并不矮,也足够浓密,我干脆顺势爬在草丛里,以荒草遮住自己的身形。
来人是宇文烈,他来明贤苑,应该就是来寻我的,真是冤家路窄。
宇文烈显然空手而归,神情不豫,隼眸满是阴冷。
我看到他的神情,不免有些幸灾乐祸,爬在草丛说竟有些说不出的得意。
可突然臀部一痛,有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我捂住嘴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
回头一看,吓得发出一声闷哼。
是一只肥头大耳的大鼠!
这大鼠如此眼熟,不是在内廷大狱遇到的那只,又能是谁?
我诧异于自己易了容它还能认出我,慌忙一边用手摸自己的脸,确认戴着的假脸没出什么状况,一边用鼠语低声询问:“你,你怎么认出我的?”
硕鼠目露凶光,语气满是怨毒:“靠气味!”
我仰天悲叹一声,又瞥了一眼越走越近的宇文烈,生怕惊扰了他。
宇文烈似也听闻到动静,隼眸正警惕地向这边扫射。
我用哀求的目光看向硕鼠,只求它此时能放我一马。
可它却不依不挠,恶狠狠地盯着我:“我在这府上苦寻三日,就是不见皇孙他爹,你这个贱人,快说,他去了哪里?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我苦不堪言,苦着脸冲它深深一揖。
谁道它非但不肯饶过我,而且瞬间便出离愤怒,龇牙咧嘴,冲着我的脸就扑咬过来。
我再也顾不上什么宇文烈,捂住脸一声尖叫,冲出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