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吁一口气,心道,这轻絮算是个机敏的,知我已经易容为万良娣,总算不是叫得我“太子妃”!
否则,我一定立刻被眼前二位解决掉。
二人听到轻絮呼唤,立刻告辞,消失在桃林深处。
第二日一早,我便秘密传来秋贵,问他可否将我嗓音也变做万良娣的声音。
秋贵道:“倒是小人疏忽了,只为娘娘易了容,这声音未变,娘娘还是有危险。”
正午时分,秋贵就送来一个精致小巧的小物什,说是含于喉间,便可转变声音,但至于变成谁的声音,则需要按照那个人的声音做一些练习。
这可难煞我也,因我总共没见过万良娣几次,对她的声音并不熟悉。
秋贵言,万良娣目前仍旧独自在那处偏远院落居住,若要听她的声音,也不是不无可能,待夜晚着轻絮带我去悄悄听听。
万良娣住在太子府北墙附近,一处看似废弃的院落,院墙外便是连接府内外水系的一条水渠。
轻絮引我从院落一处略有破损的墙头爬上去,顺着院墙在墙头行至最接近卧房处停下。
那处墙内便是卧房,墙外便是那条水渠,有一棵歪脖老柳树,夹在卧房与院墙之间,我二人顺着这歪鼻子老柳树,便轻松爬至卧房窗外。
此时万良娣还未休息,在屋内与人激烈地说着什么,正是我偷听她声音的最好时机。
我倚坐一根较粗的枝桠上,将耳朵紧紧贴在卧房的窗子旁,听清楚了屋内二人谈话。
一个应为万良娣,她语带一丝寒厉迫人的气势,似是震怒。
“看来裴氏已与那个小贱人联合一处了,居然裴氏都同意她产下嫡子,接下来,就有些棘手了……”万良娣的声音从窗口飘来。
与万良娣对话之人似刚为万良娣传递来信息,正被她的怒气吓得大气不敢出。
我心中担心那人就是昨晚的寒俏,如果真是她,这事就极易穿帮。
于是,我在树桠上移动了一下身体,想要一探屋内情景。
谁知枝桠没经住我的重量,嘎嘣一声,居然断裂两节,可怜我坠落在了那窗外的泥土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响声惊动了房内之人,万良娣立刻过来开窗,我则赶紧贴紧窗棂下端,才没有被发掘。
待窗子阖上,轻絮在树顶高处不停给我打着手势,示意我赶紧爬到树上。
不一会,只听卧房门被打开,似有人在急急往这后窗行来。
还好这歪脖子柳树分叉多,即便是我这种手脚迟钝之人,也可攀爬。
我顺着树桠爬上去,只听脚步声已经很近了,我看到轻絮隐身在树冠高处影影绰绰的身影,但我在低处,离她那里还有一段距离,来不及上去了。
要想不被发现,除了翻墙已无他路。
但是,我忘记墙的那一面是水渠,刚一翻过去,就从墙头滑手,落入暮秋寒凉的水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