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很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为了节约一个小时而选择从机场搭黑车回医院。
全身上下一共有十二刀,致命伤在心脏,她蜷缩在汽车前后座之间,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流失。
浓浓的夜色中,黑色轿车安静的停在铁轨旁的一堵矮墙后,车上没有人说话,只有香烟的光在不停闪烁。
“准备,火车来了。”
车门被打开,余笙也被捞了起来,在火车接近的刹那,被人狠狠的扔了出去。
刺眼的光在眼前闪过,余笙似乎看到了火车司机惊恐的目光,也似乎看到了迅速离开的犯罪分子。
嘭的一声过后,她被撞飞了出去,飒飒夜风中,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伤势太重出现了感觉异常,余笙感觉自己像落入了胶水中,周围都弥漫着一种胶着感,而她就在这种感觉中不断的下降,下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余笙都好奇自己为什么还没死透的时候,那种胶着感突然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失重的自由落体感,再然后就是嘭的一声重响。
“咳咳,好疼啊!”余笙下意识的曲起身体,试图缓解身上的疼痛。很快她就发现似乎不太对劲,虽然身上很疼,但完全没有先前那种受了重伤虚弱的感觉。那是被火车撞呢,就算没有全身粉碎性骨折,也不至于还能随心所欲的活动吧。
想到这里,余笙尝试着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看不出材质的古朴书桌,书桌上摆放着书和笔墨,旁边有两展落地的纱灯,正散发着暖暖的橘黄色的灯光,桌下有一双穿着黑色靴子的脚。
更让她惊奇的是,自己身上的伤好像都消失了,连一丁点儿血迹都没有,甚至衣服都没有任何破损!
她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爬起来,这好像是古装电视剧里书房的布置。
目光再回到书桌那边,书桌后靠坐着一个男子,约摸十八九岁,穿一身青衣,乌黑的发丝随意的束在脑后。他有着极为好看的剑眉和高挺的鼻梁,似乎睡得很不好,紧抿着唇,眉心深深皱起。
“这是......地狱?”余笙自言自语道。她一个社会主义大好青年,表示有些不能接受。
可如果是地狱,不应该有曼珠沙华、奈何桥和孟婆吗?这个地方看起来好像就是寻常的房屋。最重要的是,椅子上靠着的那个人胸膛尚在起伏,似乎还有呼吸。
鬼,需要呼吸吗?
“你好?”余笙试着叫了几声,声音由小到大,对方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只能往前走几步,绕过书桌,打算拍拍他的肩膀把他叫醒。
“你......”余笙一边说话一边伸手,然而就在她碰到男子的肩膀时却直直的穿了过去!
鬼呀!
余笙大惊,有些惊慌的后退了几步,慌忙中踩到了自己的长裙被绊了一跤,摔倒的时候下意识的想扶住旁边的书桌。可是,她的手乃至于身体,都毫无障碍的穿过书桌书摔倒在地!
余笙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尝试着伸出手再次触摸,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碰不到任何实物!而且,她自己,没!有!呼!吸!
原来,自己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