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鬼魂都曾是人，许多人都相信这一个朴素的轮回理念，他们觉得人死后就会成为鬼。

陈廿二也是其中一位。

陈廿二是一名普通高中生，相比于其他各有所长的众多普通高中生而言，他的兴趣在于驱鬼招魂，甚至曾经一度有在这种事情上开店摆摊的想法，连招牌都做好了。

如果不是谢凌明问了一句“又要驱鬼又要招魂，啊那鬼被你赶走又被你招来，你这个理念是不是有问题啊？被鬼投诉怎么办？”的话，他的店已经开起来了。而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认真反思自己的创办初衷是什么，企业文化应该如何设定。

按道理，人们把鬼呼唤来，通常都是有事相求，而跟鬼做交易，从来就不是一个明码标价的事情，有的鬼要烧质量很高的香，有的鬼要一些特别的仪式；有的鬼死了都只要一些身外之物，有的鬼却一心想要跟人交换内在的东西。它们之间有如此大的不同，如果不分青红皂白一并招过来的话，未免比较冒险。毕竟鬼也曾经是人，按道理说，人有多复杂，鬼就能有多复杂。

陈廿二抬起眼睛望着谢凌明：“那你觉得应该叫什么？”

谢凌明有点惊讶，他知道陈廿二喜欢鼓捣琢磨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但是不知道他真的会考虑到把这种事情拿来赚钱，他犹豫了一会：“老话说，死者为大，咱能不能不去沾染这样的事情？”

陈廿二摇摇头，抿嘴笑了一下，“如果可以，你敢跟鬼交流吗？”

谢凌明想了一会，他感觉到身后教室前方的投影幕布中都能爬出来一堆洪水猛兽，像电影里无声无息的千军万马一样穿过他的身体。于是他诚实地摇摇头，承认自己胆小怕鬼的性格。

陈廿二看他的反应又笑了一下，往身后一靠，“虽然你对这个事情感到害怕，但是你敢说你对它完全没有好奇心吗？”

谢凌明又想了一会，这次窗外的树枝上好像被人用妖术祝福过，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花朵，花朵上的花瓣渐次凋落，走出一个个婀娜多姿小姐姐，无数精彩的故事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于是他点点头，承认自己对其中的某些场景有所期待。

陈廿二对于谢凌明的诚实反应感到很高兴，这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被重视，被人认真考虑，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身体微微向前倾，凑到谢凌明耳边：

“如果你死了，你会希望能和人世继续保持沟通吗？”

这次谢凌明脑海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女孩的笑脸，他只稍微想了一小会，就比较坚定地点点头。

“这不就得了，”陈廿二一把搂过谢凌明，大声说，既然双方都可能有沟通上的需求，咱们就这么干着试试嘛！这么多灵异新闻和传说，其中总有能找到钥匙的线索嘛！”

谢凌明看着他，不由得喃喃自语：“但是，已经有很多人试过了啊，感觉没有听到过有什么好下场的……”

“嗨！”陈廿一用力地拍拍谢凌明的背，“这么严肃的事情，有好下场的会告诉你吗！你看福建人广东人一个个对这种事情如此虔诚，所以才会这么有钱嘛！俗话说心诚则灵，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