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知道，他不是。

用层层伪装，来掩盖自己心底的柔软。

阎奕晟是，她又何尝不是？

孟曦没再说话，一言不发地将剑收回来，不理会他，转身离开，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

“我出城去看看，定不会让你为难。”他快步追上去伸手捉住她的手腕，眉角轻蹙，迫使她看着他，实际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打起鼓来。

“阿曦，你信我。”

孟曦没有搭理他，却也没有甩开他的手，阎奕晟也没再开口，二人目光在空中对视，孟曦看到他眼底浅浅的卑微，心微微一动。

曾几何时，恣意风流、不可一世的贵公子，也会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

她有些不忍。

甚至想要伸出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这样静静地回望着他。良久，她轻轻道：“你与我说说地府罢。”

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十分平静，就像她做事那般，从容不迫，不急不慢。而这句话，也再寻常不过。

阎奕晟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孟曦对他有所怨恨，他最不愿的，就是二人兵戎相见。

他心悦她，所以不想令她伤心难过。

可他实在低瞧了她。

她本不是个轻易泄露情绪的人，即便她心中有什么，若是不想让你知道，那你便一定不会知道。

伤心？难过？或许是有罢。

孟曦这样想，只是那些个伤心难过，还未占据全部，现在她只想着如何应对这一局面。

她移开眸子，掩下眼中的歉意和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她对地府并不了解，知道的大多是从书中得来的，他们现如今等我举动意欲为何尚且不知。

为今之计，只有抢占先机。

阿晟，对不起。

阎奕晟看向孟曦，眼中染上了几丝复杂，可心中却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他知道她想知道什么，明白她的想法，可他并不怪她。孟曦是个有主意的女子，她并不是旁的依附男子为生的人，相反，甚至不少人依附着她。

这般艰难的女子，即便面对未知，现在这样的表现，莫约才是真的她。

若是她轻易放他离开，什么也不问，反倒就不是她了。

在她心中，感情是一回事，可肩上的职责，又是另一回事。

阎奕晟都明白。

所以，即便他回来了，他也从未逼迫她什么。他的心上人，是个有大作为的，儿女情长重要，可更为重要的，是她身后千千万万的黄泉人。

莫约就是她这样的担当，才更加令他失魂着迷。

他抬手将她一缕青丝挽到耳后，眉目间尽是柔和，他微微勾唇：“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乐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