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
昏垣实在是气愤难当,坊间什么也不知道,便胡言乱语,真当天高地远,传不到黄泉城去吗?
“那大人和少主现如今如何?”昏垣缓了缓脸色,再次问道。
“大人早已醒过来,只是身子还未恢复,如今少主主事,城中并未出现什么乱子。”他顿了顿,小心地看了一眼昏垣,心中琢磨要不要说,毕竟事关昏家颜面。
闻言昏垣松了口气,人没事便是好的。至于侍从的小动作如何瞒得过他的眼睛,他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有什么,直说便是。”
那人憨厚一笑,挠了挠后脑勺:“前些日子厉左使刺杀少主未遂,加之私闯禁地,又有谋反嫌疑,被处置后,良公子便暂行左使一职,也与少主定了亲……”
说到这里,他又心虚地窥了一眼昏垣,声音越来越小,像是生怕刺激了昏垣一般。
昏垣闻言手不禁一顿,忍不住失神,良久似呢喃道:“如此啊……”
谁知侍从却仿佛心中有气,想到他不过与自家公子一般年纪,不仅官职比他家老爷高,左使左使,他家老爷乃右使,论资历,他如何比得过?论作为,老爷在官场中沉浮几十年,他跟在少主身边不过七八年,便得了左使一职。
何况,那门亲事……也该是自家公子的才是,若不是他家公子执意离开黄泉城,现在是何光景还不一定呢!
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不服!为自己老爷不服!为自家公子不服!
心中甚至隐隐地埋怨起孟韫灵起来,这大逆不道的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也就在心中诽谤几句罢了。
比起他的气愤,昏垣现在到算得上平和,愣了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将沸了的水倒入茶盏中,不稍一会儿,茶香便钻入鼻尖。
侍从见此,欲言又止,可到底没有说出什么来,只能低头叹了一声。
昏垣为何要离开,他至今不知原因,作为主子,昏垣也从未告诉过他。他也怕触及他的伤心事,也不敢问。
侍从名为吉文万,自小侍奉在昏垣左右,昏垣和孟曦的事自然也知道,当然也瞧得出来自家公子对少主是个什么情感。只是不知为何,出了盛问天一事后,便要执意离开,任谁也劝不住。
“想来,如今他该如愿了罢……”他看着茶盏,低声叹息,吉文万没听清,只疑惑地看他:“公子说什么?”
昏垣笑了笑,没回答,他的目光透过窗户,落在外边,悠远地仿佛过客般从容。只是想到那个女子,心中止不住的钝痛。
当初他和良珣说,她并非物件,可如今自己又何尝不是将她当做交换的物件?
他逃离开来,无非是为了远离,他没办法看着她嫁给他人,却也没办法拦着那人。一边是挚爱,一边是挚友,就如同手心和手背,不知如何抉择。
他当日想到的,唯有逃离开,远离那个漩涡。
可现在真的逃离了,却又忍不住去打探消息。
他该如何做,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