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湫继续收割,这片麦子,够她忙活好一阵子了。
近晚了,好些人都收工,背着厚厚一堆麦穗赶路回家。
刘婆婆路过婉湫她家麦田时,正瞧着她还在捆麦。
“婉湫,少捆点,你那都是男人的量了,怎么背得动。”
婉湫抹了抹额头的汗:
“没事儿,背得动,这样就少跑几趟。”
说罢,她继续忙碌,刘婆婆一脸怜悯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背着自己那一堆麦穗便走了。
对面山坡的人家已经收拾完,准备回家,朝婉湫喊道:
“婉湫,该回家了,太阳也下山了,你的稻草人不热了。”
那伙人家都在笑话她把草帽给了稻草人,而她只是一个劲的笑着回应:
“给他戴着呢,明天我还来,明天再给他要回来。”
大家散去,却没人知道她的心酸。
回了家,她一个人依旧忙里忙外的,饭后独自坐在屋内烛灯下,将王秀才之前看的书翻了出来。
婉湫虽然没上过学,但字还是认得一些,没坐多久,这夜风紧,吹得烛光摇晃,也催她赶紧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饭后,婉湫便赶着出门要去麦田里,正要出门,她犹豫了下,随后转身去了屋里拿了之前王秀才戴的草帽。
可她才走到门口,便看到昨天自己戴的草帽被挂在门口竹竿上。
婉湫上前仔细看了看,的确是自己的,可昨天已经将它留在了地里,今天怎么突然出现在门口。
婉湫也没再多想,说不定是路过人,以为是她忘拿了,帮她带回家来的,索性将它也带着。
到了麦田里,她将一个帽子给稻草人,另一个自己戴上,累了就抬头看看稻草人,像是相互有个照应。
这样一来也不会太过孤单,尽管事还是自己一个人做。婉湫每逢艳阳天去地里,都会带着两个草帽,像是成了习惯。
可奇怪的是,她明明每次第二天要去地里,就会将稻草人戴的草帽留下,然而每次早晨原本留在地里的草帽,都会挂在门口的竹竿上。
有一天夜里,婉湫一直没睡,也没点灯,她静悄悄的透过窗看着门口,就想看看到底是谁,非要将她的草帽送回来。
可熬了半晌,别说人影,连声响都没一点,婉湫等得直打瞌睡。
就在婉湫准备睡觉时,门外有一丝声响,婉湫急忙推门出去,走到门口时,却不见人影,但奇怪的事,草帽已经挂在了门口。
婉湫站在门口,沿路望去,不远处的确有个人影,发现后,虽然解开了她的迷惑,但是她还是有些后怕,心想要不要过去瞧一瞧。
但夜深,她一个女人家,还是不敢出门,干脆就算了。
第二天一早,婉湫推开院门,吓她一跳,一个醉酒大汉就倒在她家门口。
她想去叫醒,但有些顾忌,她转身进了屋,然后端着一盆清水出来,她将水盆放在一旁便蹲下去叫醒那人。
那人眨巴着眼睛,一副头昏脑涨的样子问道:
“你要做啥?”
“一早,看你睡在了我家门口,怕你出啥事了,所以……”
那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
“那没事,好的很,你家门口好睡,就是爱做梦!”
边说话边往婉湫家里瞧,但婉湫感觉不适,便示意道:
“你还请洗把脸,醒醒瞌睡!”
那人乐呵着将脸盆中的水,胡乱的捧到自己脸上洗了洗,嘴里边念叨着:
“你这家媳妇,人真好,谢了,谢了!”
可他还是想往婉湫家里瞧,婉湫婉拒道:
“家里不便,也就不留了,你没事了,且慢行慢走!”
那人依旧一脸笑盈盈告辞道:
“好勒,好勒,客气,客气了!”
婉湫掩上门,听着那人远去得脚步声,她不由得内心一怔,难不成草帽都是这人送来的?可素不相识,还是一个酒鬼,说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