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眯着眼看着白柒，没有开口，白鹤却慌忙说道：“禀天帝天后，小殿下喝醉了！”

天帝天后是何等人物，今日也是当真高兴，众仙齐聚一堂，只当是在连清宫重华教导有方。

于是天后笑着望向天帝，天帝便明了此中含义。

天帝哈哈一笑道：“无妨，既然白家老七有此心意，也是这六合八荒之幸事，就请到台前，为大家唱上一曲！”

天后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白柒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台前，指了指重华道：“方才上尊弹的曲，可否请上尊再弹一遍。”

此时，凌霄台再度陷入寂静。

重华却不紧不慢的盯着白柒，看她强装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却生了若自己不答应她会如何的念头。于是缓缓吐出几个字：“方才抚琴，乏了。”

台下立马炸开了锅，有几位女仙的声音更是大的出奇。

“…真是不知好歹，上尊方才已弹过一曲，现在还要上尊为她弹奏！”

“听闻上申山就是个野蛮之地，不是承了祖先的恩情哪有现在的地位？”

“真是恬不知耻！”

玲珑得此一幕，暗暗惬喜。

彼时，白柒虽还醉着，却将这些话都听了进去。

但最让她伤心的是，没想到重华会如此拒绝，本想着这个情境，他不会拂了自己的面子的。

白柒此刻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与鬿雀公主是不同的，不是身份，不是美貌，亦不是才情。

不同的，是上尊的心意，从未对自己，有什么特别。

酸痛感，从五脏六腑蔓延二来，堆在了眼眶。

“我愿代上尊与小白殿下合奏。”清澈的男声，此刻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在白柒的耳边响起。

白柒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才看清楚说话的少年。

只见他身着一袭红袍，束着白玉冠，眉如墨画，面若桃瓣，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男仙还是女仙。

“在下沧山离凤，不知可否得此殊荣与小殿下合奏一曲？”离凤朝白柒使了个眼色说道。

白柒瞬间明白离凤是来替她解围的，便也抱拳作揖道：“如此，谢过仙君。”

天帝天后也赶忙附和离凤打圆场道：“上尊既是乏了，那就请离凤代劳吧！”

离凤取来琴，向白柒点了点头，白柒看了重华一眼，眼里却没有了往日的灵动。

原本闪着粼粼波光的眼睛，仿若没有了光彩。

白柒背过身去，正对着离凤，离凤拂琴，白柒轻唱。

琴音流转，白柒轻灵的声音像一只小鸟儿绕着凌霄台盘旋数日久，无法散去，那歌儿写的是爱而不得，韵味冗长，甘苦尽知。

唱罢，离凤朝白柒浅笑点头，台下寂静之余，忽而有人叫好，接着雨点大小的掌声落下，无人再言。

白柒走向离凤，附在他耳边说了些悄悄话：“今日恩情，白柒记在心里，日后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定全力以赴！”

说完转身向天帝抱了抱拳，便回到了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