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蹉跎,温落感到有些头痛,她或许从那个时候便变得这样多疑,像个刺猬一样将自己包裹起来,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特别是那个人还是萧氏的人。
这样想着温落便不去犹豫外面的风雪天与未归人。
准备继续安静地坐在原地喝着暖身的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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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给你说,你生得一副人畜无害、无辜的模样?。”
“……”
“对我而言,洛夫人的事我五年来一直意难平,如今我萧衍既认你这个朋友,我便会尽力助你。”
“……”
可萧忘川过去种种的反应,都让温落难以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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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被狂风刮得嘎吱作响,就像弥留的生命苦苦哀鸣。
雪势愈来愈猛,让行走的人举步维艰,刺骨的寒风带来的大片大片的雪花,风雪中,行走的人找不到明确的方向。
温落此刻正是豆蔻年华,这样阵势的风雪,温落又是逆风走在雪上,更是难上加难。
她仅凭着直觉往前走,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只是走过了一片没有人烟的土地,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灯火人烟。
本来平时只需要几十步便能走到的路程,现在温落却足足走了几百步。
终于走到了门前,温落哆嗦着冰凉的手叩响了这户人家的门。
很快,一个老伯开了门,他看见被吹成雪人的温落,连忙将她带进了暖和的屋子。
“这风雪天姑娘在外面走,可是遇到什么困难?”
老伯带着温落坐下后,又去准备热水。
“我是来寻人的。”
温落接过热水,道了谢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伯听了,摇了摇头:“不瞒公子说,我们老两口住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陌生的人了。”
听老伯这么说,温落下意识看向里屋,果真传来了一个老人咳嗽的声音。
“前几年李家小公子施舍了这样一处住处给我这个老头子,老两口也没少得李公子的帮助。”
“老伯所说的李姓公子,可是桃李园李氏的公子?”温落故作不经意问道。
“是呀,不过七年前一别,就再未见过那位公子,可怜李公子庶出无地位。”老伯感叹道,“不过昨日听闻过路人说李氏被灭了门,李公子倒是逃了一劫。”
温落心中隐约忐忑,她觉得此事不简单,她先前看了仵作的文书,并未记录一位庶出的李公子,恐怕真如老伯所言,那位李公子逃过了一劫。
温落问道:“敢问那位李公子名甚?”
老伯轻声道,神情皆透着感恩:“单字一个文。”
李文。
温落惊愕,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的李文,是那个在洛桑府最爱与自己玩闹的马童,不过转念想,指不定只是单纯的重名。
可李文正是七年前只身一人投奔洛桑府,当时他身无分文,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温落见了心疼不已,当时求了洛士诚好久,才允了李文作为马童留在洛桑府。
李文年纪比温落还轻了一岁有余,温落也将他当作自己的弟弟一样对待。
至此,温落断然认为是重名,却又怎么也不敢深究。
里屋的老人又传来了急促的咳嗽,老伯担忧地起身,对温落道:“老伴身体不好,对姑娘招呼欠周,待雪势小了,姑娘便拿个红薯离开吧。”
温落起身鞠躬道谢,看着老伯急忙地大步进了里屋,视线便移向了火炉上烤着的红薯。
环绕四周,房檐已经有了裂缝,看来有些年头没有人修缮了。简陋的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只有生活必需的设施。所以,那幅挂在一面墙上的一幅画便格外的显眼。
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那副画上,是小桥流水、鱼米水乡,很多妇人在小溪边浣洗衣物,黄发垂髫,怡然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