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潇拽住她,问:“你去哪?”
“你不给我喝,我还不能自己去买么?哼。”
穆云潇噎了,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丫头最近怎么这么任性了。
他扶了扶额头,哭笑不得:“来来,您坐,我给你倒酒。”
宁婳二话不说坐了回来,嘴角勾成一弯月弧。
别看宁婳一介女流,她的酒量相当豪爽,虽然没有酒瘾,但平日喝上几坛不在话下。
要不是那一次酒后耍酒疯,她大哭大闹的非要拉着穆云潇去跳河,嘴里又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把全府上下的人吓傻了,也不会被穆云潇下酒禁。
为什么拉着穆云潇跳河?宁婳只隐约记得,她好像在湖里看到了通往未来的入口。
她想带穆云潇回去。
在那个世界,穆云潇有父母,有朋友;在那个世界,人人平等,没有灵凡体和修行体……
那时,宁婳想的并不多,她甚至没有想过,那个世界的穆云潇还在不在……
一口气灌了三五碗酒,宁婳的脸蛋飘上两片霞云,她意气风发地指着穆云潇:“你知不知道我最近特想打你。”话音软糯下来,“可我怕一不小心把你打死了。”
穆云潇喷了一口酒,他有那么弱么?
“我亲眼看到,亲眼看到有人因一时失手要了一个灵凡体的命,活生生的人呐,就在那一秒,说没就没了。”脑海中仿佛又显现出那副画面,在这个世界,人命如草菅,同样的生命得不到同样的尊重,宁婳越想越悲哀,这就是古代社会,这就是君主专制的社会……她胡乱用手心手背擦了擦眼泪,闷头干了一碗酒。
穆云潇不敢给她倒酒了,脸色极其郁闷:“怎么还哭了,你到底怎么了?”
宁婳摇了摇头,“走了走了,不喝了。”
终于等到这句话,穆云潇当即盖上酒坛。
“我走不动,你背我回去。”
穆云潇轻轻唉了声,弯下了腰,“你眼没花吧,还认得路?”
“哼,我的方向感就是为了弥补你而生的。”
渐入夜,人愈少,街道亦渐冷寂。
通往宫门的寂凉的街道上,安静得只有二人交错的呼吸声。
一股淡淡兰香味混着清香的酒味有种说不出的令人心醉神迷的感觉,宁婳深深吸入一口气,说:“潇潇,你变香了。”
“你也变轻了。”
这几日因为五公主的择夫宴操心劳神,能不瘦?宁婳哼了一声:“都怪你。”
穆云潇叫冤:“又怪我?我是不让你吃饭还是不让你喝汤了?”
宁婳没说话。她沉浸在似雾非雾,若有若无的奇妙香味中,觉得身处云端也不如此刻美妙。穆云潇的气息仿佛毒品一般,让她变成贪婪的瘾君子。
被她冰凉的笔尖挠得有点痒,穆云潇偏过脖子避开,宁婳又跟着凑上来,他不得已停下脚步,“到宫门了,收敛点行吗?”
宁婳把头埋在他肩上,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