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刚报完,连迟玉便拍桌喝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只见慕容月已经先发制人,负手一跃到了连迟玉面前,拔出剑身由殷红至银灰的朝露直指连迟玉鼻尖,姿势落落潇洒。此时众人已经看呆,今日分明是来看这少年太守赔礼道歉的,怎么情况有些不一样?
慕容月示意接着上菜,连迟玉必然不会被这少年喝住,拔出左侧佩剑,刹那间二人已经打了起来!
慕容月挡住了连迟玉刚劲的攻势,游刃有余继续说道:“第三道,沼底臭虫!”
言罢便破了连迟玉的招数,此时众人已经痴楞在各自的座上,只听得到二人剑身碰撞的声音。
慕容月报完第九道菜时,连迟玉已经被他快速斩下双臂!
连迟玉的血汩汩流出,断臂的手中还握着连迟玉的佩剑。
连迟玉只感剧痛,跪倒在地啊啊嘶喊道:“我定要杀了你个杂碎!”
慕容月仍没有收手之意,打了一个响指,那仆人便颤颤巍巍的端来了最后一道菜。
慕容月冷漠说道:“第十道,蛇蝎心肠。”
当着众目睽睽,慕容月一脚把连迟玉的头踢进了主位上那几道尚未被打翻的菜中,只听连迟玉已经被压的说不出话来,一通低沉乱吼。
慕容月踩在连迟玉脖颈后,这才又道:“你害死了整整三千个人,我便斩你双臂,你此生都不配做这北境大将。今日你若肯道歉,我便留你一命,若不肯,我就送你去给他们赎罪!”
连迟玉奋力扬起头,满脸异物,席间有几位宾客见到此已经开始作呕犯晕。
连迟玉气愤至极,吼道:“本将军浴血多年!区区小儿,你有种就杀了老子!”
慕容月不发一言,只见朝露狠狠挥下,不知他注入了多少内力一剑便将连迟玉头颅斩下!连迟玉头颅断口处血浆喷涌,血溅当场,溅到了不少客人案上,那面色跋扈的头颅还张着嘴,骨碌碌滚出数米之远。
此景就在众人面前,列座已满满心惊胆战,魂已经被吓飞了出去,见这一幕都怕极了。
缓过神后,此时倒有几个名士拱手道:“大人斩奸除佞!此等作威作福之人当真该杀,总算为北境百姓们出了口气,大人好气魄!”
有几个人想夹尿而逃,被府中守兵团团围住,又只得回到席间。
本以为,此宴是云光太守有修好之意的款待,不少人怀着让其出丑的心态来此赴宴,没想到却看见一个征战多年的大将,他们这些富庶之人的依靠,竟被他斩于宴上…
昔日里呼风唤雨的连迟玉瞬间徒留身首异处,纵使连迟玉身后有千军万马,慕容月也毫不退缩,
他与雪凌霄只要在此,必会坚守公道,坚守北荒。
连迟玉于他而言本就是个滥竽充数的摆设,只是如此一来,不知上达圣听后会如何降罪了。
宴上鸦雀无声,独风声与炭火细微的呲裂声入耳。
慕容月正肃说道:“敢残害成千上万的百姓,这就是下场。”
众人看着这异瞳少年挥袖离去,满座仍是唏嘘…
连迟玉一死,警示了在场所有人,谁也不曾想这少年太守竟能敌过这镇北大将军,还将其这么轻率的就斩杀。
慕容月走进太守府内的祠堂,在为那三千亡魂立的灵位前燃了三炷香,忽听的门外有动,伴着阵阵幽香袭来,慕容月稍稍回过头,身后的人款款温柔道:“可有伤到?”
慕容月见是雪凌霄来了,心中倒是略感安然有底,微笑着说道:“不碍事,一些擦伤。”
雪凌霄心下暗想,连迟玉死讯已经传开,将军府余党势力庞大,必会前来问罪,死讯也会不日上达屠尤…
虽斩了连迟玉,慕容月也救不回那三千人了,眉心仍未舒展,与雪凌霄坐在窗下望雪,身旁的炉火上煨着两三壶酒。
雪凌霄邪容不改分毫 ,轻轻将袖一抬道:“从未见过你这般难过。”
慕容月目视着远处黑沉的天,淡淡回道:“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不会懂的。凡人命薄,而你活了三千五百年,不知见了多少轮回生死。”
雪凌霄拿起一坛酒来,盛在碗中,缓缓道:“纵然如此,都会经历生死离别。倒不如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局面吧。”
见慕容月又闷声不语,雪凌霄又继续宽慰道:“知你自责,但救赎无错,若不是你他们也活不了那么久。”
果然刚过不久,一个守兵着急跑来慕容月房门前,禀道:“大人…!将军府率人来了!”
没想到这群人来的如此之快,慕容月与雪凌霄到了府门前,尽管夜色如墨,似乎也感觉到了府门外黑压压一片人马的存在。
打头的人应是连迟玉副将,骑在马上举剑喊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斩决当朝大将,拿下!”
话音落下,门外的人马便全都堵了进来,将太守府上下围的水泄不通。
慕容月挑眉啐道:“当真是什么狗屁都能自称大将。真是庸才辈出。”
言罢,那些人马冲了过来,慕容月正欲拔剑一战,只见雪凌霄那修长的身躯已经护在了他面前,立马祭出了澜悔。
慕容月第一次见他挡在自己身前,雪凌霄的身上散着幽香,在寒风中将自己挡住,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不求条件的护自己。
澜悔散出紫金的幽光,在雪夜下混人心智,四周为之一震。众人看着这红眸之人很是邪气,都有些龟缩不前。
那马上的副将又喊道:“哪来的妖人?都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