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深蓝,暗红,墨绿。
仿佛一切都被这些掺杂在一起的颜色渲染。
窒息,无力,不断的坠落,既然眼前浑浊的颜色毫无改变。
如同身处深渊,亦如被天空牵引。
不分上下。
…………
空旷的房间里,少年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看了看窗外,黯淡的人造光线在空旷的房间却意外的刺眼。
挠着头从靠着墙壁的单调床铺上起身,少年赤着脚站在光滑冰冷的地面上。
稍稍思考了一会,少年顶着乱糟糟的黑色短发,打开卧室门,径直走到走廊尽头的防盗门处,拉开其实并没锁上的大门。
“哟吼!”站在屋外的,是正一脸蠢样的傻笑着的少年,跟屋内的少年一样的年纪,只是脸上多了份属于少年该有的活力。
先是僵硬的叹了口气,黑发少年看着屋外依旧傻笑着的少年,思考一会后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哈哈哈……”稍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屋外的少年将另一只手里提着的橘子和苹果混合装着的袋子晃了晃,“刚刚在山大叔那里拿的,顺路过来的而已。”
皱了皱眉,黑发少年转身离开了防盗门,朝着屋内客厅处走去,而身后的开朗少年自然的跟着进入了屋内,同时不忘将大门带了过去,不由说道:“话说回来,小透你又没锁门吧。”
“没有必要,反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来到客厅的黑发少年在客厅中仅有的三把椅子里靠近阳台的一把上坐了下来同时不耐烦的回答着还在走廊的少年。
“感觉有种凄凉的意味呢。”这么说着的同时,跟进来的少年将手里提着的水果放到剩下的椅子中的一把上,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随手仍给正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的黑发少年后,在剩下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要你管,还有,明天你不是要上课吗?快点回去。”接过被丟过来的苹果,少年缓缓地在上面咬了一口,鲜红的果皮被咬下的同时他稍稍干涸的嘴唇也在恢复了健康的淡粉色。
“已经从开学那天开始就一直翘课到现在的祁旭透同学没资格说这种话。”一边这么说着,少年一边坐着环视周围,“虽然来过几次,但每次都给我一种家徒四壁的完美诠释的感觉呢。”
“………”名为祁旭透的黑发少年没有对他非常失礼的话语进行回应,虽然啃咬苹果的动作变得不自然的粗鲁起来。
看着祁旭透明显不熟练的动作,少年不由说道:“学校那里暂且不提,但是听山大叔说小透你又出去砸东西了吗?”
“那个臭大叔……”发力的猛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只是看着碍眼而已。”
“山大叔说过,用粗暴的方式驱散魔的话,除了会破坏产生或被魔依附的物体,而且……怎么说来着。”
“当你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尼采的话,我知道。”咬下苹果上可以食用的最后一块后,祁旭透捏着苹果上的枝干,转起圈来。
“切,明明只是小透而已。”少年撇了撇嘴,嘲弄似的笑道。
看着少年一脸的笑意,祁旭透再次思索了一阵,最后说道:“啰嗦,你赶快回去,我要睡了。”
“诶?生活习惯这么死板?明明每天都有大把懒散的时间。”
“………”没再说话,祁旭透只是狠狠地盯着眼前同样盯着自己但是一脸傻样的少年。
被对方死死盯着,少年不由点头评论到:“像个发火的老年人一样。”
“…………”听到对方的形容,祁旭透不由反省似的再次思考起来。
“对了,明天山大叔让你过去。”在祁旭透思考的时候,少年已经走到玄幻,清爽的声音伴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
”记得锁门!”最后,门外少年的声音变得遥远模糊。
…………
太阳从铺满报纸的窗口里照射进来,房间十分宽阔,但当沙发,电视,书桌,书架,电脑,打印机,传真机还有整箱整箱的未拆封的包裹全部堆在一起,整个房间救变得拥挤起来。
祁旭透正在这拥挤的房间里努力腾出的过道中靠着沙发站着。
“年轻人哟,你不冷吗?”在靠窗的书桌上,一位中年大叔正一手拿着刚刚从传真机里传过来的文件,一手拿着低廉的罐装咖啡,撇着头看着电视,同时对少年的穿着发表着看法。
仅仅身着一件淡蓝色长袖的少年并没有回话,只是转身关注起古董级别的老旧电视里的内容。
“从警方那里得到的最新消息来看,被纵火的房屋内部已经完全焚毁,而这已经是本月开始的第三宗纵火案,所以已经可以基本定性为连续纵火案件,但关于嫌疑犯的情报,本台仍旧无法得知……”
“昨天,诺他在你这里留了很晚?”
“恩?啊。让他帮忙整理了一下隔壁房间里的杂物。”祁旭透突如其来的主动搭话让正整理文件的中年男人有些意外。
再次思考了一会,祁旭透对着中年男人不满的说道:“那么,叫我来有什么事?先说好,我可不是义务劳动力。”
“是是,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没有助人为乐的浪漫。”喝着咖啡,中年男人仔细阅读着手中的文件。
听到对方稍带抱怨的话语,祁旭透罕见的带着嘲讽的笑意说道:“那样的话,你可以让诺帮忙。”
“那样的话我的工作量可是会大幅增加的呐。”听到祁旭透的提案揉了揉太阳穴后,男人将桌面上另一份文件放到了靠近透的一边。
“关于纵火案吗?”拿起文件,祁旭透大致的看了一遍。然而文件上仅仅只是有着一位少女的照片,戴着眼镜,黑色的长发,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非常文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