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罢,全听你的。”
徐杀生无奈点头应道。
唐雁羞怯一笑,便低头去扒弄碗里的菌片,苏婴瞧着两人的神情,惊觉有异,一时却又说不上来。
几人吃罢饭,便在仙客来住下。
夜里,二女同宿一间客房,苏婴苦劝唐雁随自己回峨眉山,唐雁却说什么也不答应,只道自己已寻到了命中归宿,回山也是教师父生厌。
苏婴拗不过她,只得打算一路跟着,盼有一日师姊心回意转,到时候再带她回山。
次日一早,徐杀生请人将铁头和尚拾掇一番,换上了百姓的粗布衣衫。
原来那件不知穿了多少年的破烂僧衣,铁头和尚仍舍不得丢掉,珍而重之地包好,放进了包袱里。
临近正午时,几人吃罢饭,徐杀生领着铁头和尚,去江陵府的马市买了一辆马车,又套了一匹土马,小毛驴教铁头和尚骑着,一车一驴,晃晃悠悠地朝夔州行去。
快到冀州时,天色已晚,众人寻一处客店安歇,正围坐一桌吃饭时,唐雁忽地掩面欲吐,疾奔出店外。
“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还是这些天连日赶路累着了身子?”
徐杀生见状,忙跟了出去,扶着对方,细心问道。
“可真是一个呆子!”
唐雁面有羞意,伸出玉指点在徐杀生额上,嗔道。
苏婴立在一旁,心中陡然一惊,忽地涌出一股不妙的念头,一把握住唐雁的手腕,只见葱白似的皓腕上,原来那颗似红豆的守宫砂已然不见。
心中当即如五雷轰顶,师姊定是被这小子欺辱了!安能留他!
即拔剑刺向徐杀生,嘴里怒道:
“不要脸的畜牲,竟敢辱我师姊!”
唐雁大惊,疾挡在徐杀生身前,摆手解释道:
“婴儿,你误会了,事出有因,不能怪他。”
“师姊…,你…,你如今都怀上这厮的孽种了,怎地还护着他!”
苏婴猛地跺脚,气愤道。
徐杀生闻之大喜,自己竟要当爹了,一时心乱如麻,又喜又忧,个中滋味,旁人绝难体会。
“好婴儿,你听师姊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唐雁忙握住苏婴的手,凝声细语道。
说罢,教徐杀生回客店去,二女立在远处,将前因后果尽皆讲了,苏婴听罢,长剑登时跌在地上,哀叹一声道:
“师姊,此番我也救不了你了,若教师父知道你失了清白身子,还…还有了身孕,她如何能饶你!”
“自下山以后,我便再没有想过回去,杀生他虽小了我几岁,却是全心全意待我,又几次三番救我,我是信他的。”
“月老既用红绳将他栓在了我身边,说什么,我也不能放脱的。”
苏婴听罢,长叹一声,再未多说什么。
众人从风陵渡过漓水,因唐雁已有了身孕,禁不住舟车劳顿,所以徐杀生赶的马车极慢,又走了两日,方才到了孝泉县。
进了县城,一路往北,便见一处老大的宅院立在山上,徐杀生扭头冲马车里道:
“前面不远,马上就到了。”
唐雁从车帘上探首瞧去,见有一座幽静广大的宅院,隐在山中,便问:
“这就是了么?倒是个幽静的去处。”
“嘿嘿,里面有奇石异花,小桥流水,比外面好看多了。”
徐杀生嘿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