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
阿贝尔·加缪的话也许并不全是错误,但每一次当我从死亡边缘醒来时,我真的更加热爱生活。
因为,死亡本身告诉了她生命存在的意义…
“我不想死。”她望着黑掉的电视机屏幕,定定地道。
既然李思妍已经率先向世界展示了尘封故事的一角,顾莳当然不能再继续躲藏下去。
一次死亡旅行,让她闭门不出,重回旧地,她竟奇迹般地觉得自己松快了很多。
躺了半天,挨个给致电的朋友们回了短信,卡罗看着她死鱼复生的样子,一时竟不觉得忧虑全消,反而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顾莳缠着她嘤嘤嘤了一会,成功惹来了卡罗的嫌弃。
卡罗确定顾莳已经重新找回了精神头,她便找了一个陪护,决定先赶回公司。
LF出了这么大的事,威尔肯定已经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终止和LF的合作,再想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一旦再度被曝光,想想就觉得头疼。
顾莳乖巧地目送卡罗离开,从病房的窗户里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医院的大门口,她立即坐起来。
旁边的护工立即想拦住她,顾莳冲她甜甜地一笑,伸手递给了她一张支票,成功在护工小姐欲言又止的神情下,大摇大摆地换衣服离开。
虽然还有一点眩晕,但是危机显然不会等到她痊愈才爆发。
租了辆车,坐在驾驶座上,她立即给劳拉致电,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对方的情绪明显非常激动,以至于顾莳只能听到喘气的声音。
等了一会,电话那端艰难地冒出一个字:“你…”
顾莳轻声道:“劳拉,对不起。”
“是你出事,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劳拉揪着自己的头发,声音带着尖锐,像是滚过砂纸的金属轮子。
“我需要你帮我先稳住尖峰,”顾莳咬了咬唇,“我会立即对这件事情作出解释。”
“你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劳拉靠在椅背上,用眼神示意秘书等一会。
“是,我该告诉你的。”顾莳看着窗外的景色,眼里弥漫起氤氲的雾气。
“劳拉,有人欺负我,在你和索菲亚都不在的时候。”
她抽了抽鼻子:“当时,我就是个傻子,根本想不到解决办法,我嫌丢人,都没好意思跟你们说。”说着她哇的哭出声来。
劳拉听着她哭得大声,用笔敲着桌面:“还好意思哭,你平时不服输的劲头呢,说好决不吃亏呢?”
顾莳越想越伤心,就是因为她平时睚眦必报的性格,出了那件事,无论做什么都可能成为警局的呈堂证供,自然只能老老实实装鹌鹑。
虽然她自杀时,确实对世界很失望,但也不是没有存了报复那三人的心思。
显然,她赌对了,没什么背景的白宛和林渺被学校做了劝退处理,只有李楠保荐的李思妍…
这步棋显然十分地傻,而且没有过脑子。
她甩了甩头,从包里摸出一张纸巾,抽噎道:“可是我是夏国,其他三个都不是夏国籍,系主任根本不听我的。”
她的话半真半假,系主任此人虽然因为学费和捐助对华人学生存着招揽的心思,但在出事上向来恨不得对所有人都严惩不怠。
顾莳是夏国籍,很有意思的是,其他三人明明都在夏国出生,但却都不是夏国的国籍。这一点,顾莳也是在警局才知道。也正因为她国籍的原因,所以在证词上确实不如另外三人容易取信。
“你就没想过联系索菲亚和我?”劳拉的声音里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当时刚刚进尖峰,天天加班,飞回来得十个小时,索菲亚当时又在国外访问——”顾莳低着头。虽然她做出了解释,但她知道这个理由一点信服力也没有。
她当时傲慢又自负,总觉得小女生之间的矛盾,无论闹得再大,也不可能翻上天。
等她回过神来,被传讯到校长室和警局时,已经晚了。
顾年的电话算是最后一根稻草,她压根谁也没有想过,就做出了决定…
劳拉沉默了,过了很久,才再度听到她低哑的嗓音:“顾莳,我希望你记得,我不是只会陪你出去泡吧、唱歌、旅游的朋友——
“我很关心你。”
顾莳恩了一声,一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滚落在方向盘上:“我知道,我再也不会了。”
我该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期待我活着,她们会为我的死而难过…
“那这次,你等我的消息吧。”劳拉将电话放在桌上,在电脑上快速敲击了几行字,用U盘拷贝下文件,才跟着秘书向会议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