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回原处长长舒出郁闷,像是泄了气的鱼鳔,也没人与他对饮,三人竟然各自喝起了闷酒。
连日来,无论是朝中格局也好,还是情爱私事,都将几人折腾得太累了,桓武帝心思难测,眼下储君高位中悬,谁又敢真正卸下重担不为往后谋划?
一杯清酒入喉,月朗风清愁情仍在,一坛浓酒下肚,酣畅淋漓恣意畅快,一屋子酒坛横陈,酒香裹身,沁人心脾直入肺腑。
春月清风落入酒坛,邀甘露共情同舞,平整的酒面仿佛生出湍急的漩涡,水面不断下降,溅了衣衫,湿了官靴。
“这漩涡…漩涡太过危险,我得赶紧走了…不然…嗝…”赵炎举起酒坛,睁着一只眼堵在酒坛洞口,还能看见对面的花纹帘帐:“不然她该担心了…你们慢慢喝…慢慢喝啊…”
踉跄着身形虚晃的走了好几步,砰!粗壮梁柱发出闷闷碰撞声响,房间里十分安静,银白色身影撑着脑袋,眼睛微微裂开一缝。
半响赵炎捂着眼睛,拳头击打柱子的动静伴随着骂人的嘶吼贯彻楼阁:“混账!你他娘也敢欺负本大爷,大爷治不了他们还治不了你吗?”
少管事连忙赶了进来,朝着门口站着的几人怒吼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扶公子回府。”
几人得了令手忙脚乱,上前扶住自家主子,赵炎扒拉着柱子就是不肯松手,众人面面相觑无可奈何。
少管事见状呵斥一声:“没用的东西!”随即贴在赵炎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就见抱着柱子猛揍的人突然倒下。
下人们一拥而上,赵炎嘟囔着搂住少管事的脖子:“你别生气…嗝…不喝了…我再也不喝了。”
这话本是赵炎喝醉了对冬锦说的话,可少管事哪里想到他会直接念出来,一回头,果然,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两人,少管事气恼得很:“还不走!在等什么,等我给你们收尸啊!”
“是…是…是”随着一群人蜂拥而出,常庭步调中带着几分紊乱,风尘仆仆的从外走了进来。
程凌早就醉如一滩烂泥,嘴里是不是念叨着什么,虽然柳承言听得不真切,也知道他念的是:“文熙…”
手中的酒坛已空,素日清冷眸子也染上了几分朦胧,柳承言今日着实喝得过了,语气中都带着些随性:“什么事?”
常庭谨慎的瞄了眼桌上趴着的人,柳承言闭眼浅笑,撑着脑袋低声道:“无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