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耳机里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盯着车顶愣了一会，想起来梦里那个微笑。

我的手指都激动的有些发抖。看见那个人的笑容了，尽管只有嘴巴和下巴，但是我能看得清对方的一点容貌了，也许，也许下次做梦，就能知道这个一直出现在她梦境里的人究竟是谁。大部分有关我的过去，都是凭借有关他的梦记起的，好像我过去的人生中，他占据了所有的时间。

我刚开始也想过，这个人会不会是她现在认识的身边的人，但是过滤干净一遍，我没有把任何一个人的笑容与梦境里的那个笑对应起来，也许是因为多年前的旧事，少年容颜也会发生改变。

我终于意识到耳机里声音仍然连绵不绝的在响。可是我记得自己之前没有播放歌曲啊，我按亮手机屏幕，原来是一个外地电话，号码还被隐藏了。

我一边扯耳机线一边想要把手机还给老郑，没想到一只耳机头不小心碰到了屏幕，电话竟然接通了。

我愣了一下，刚反应过来那边就传来了声音。

“晚上七点，长虹西茶楼开光。”那边的人利落的说完，不等这边回应就挂了。

我保持这个动作愣住，转头对老郑说：“进来了个电话，我不小心接了。”

老郑把手机接过去，屏幕上显示通话已结束，他问：“那边说了些什么？”

我张了张口，老郑接着说，“等等，一会再说吧。”他无意识的眼神往开车的小陈身上瞟了一下，我立刻明白了。

日落时刻，汽车终于驶入长虹街，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包括老郑的神色都松快了。小陈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下，说完去见几个朋友，问老郑要不要同去。

老郑婉言拒绝，车辆再次发动时，他对后座上的我说，小陈不过是想借机找几个自己相熟的买家罢了。

“难道你带出来了什么让他们会感兴趣的东西吗？”我这么问他。

老郑笑了，“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你猜的并非全对。”

我还要追问，老郑就只说一会让她长长见识，别的再也不多透露了。

晚上七点，车辆在长虹街七绕八绕之后终于在一间看上去古老质朴的茶楼门口停下，两人下车，我看见这家像是上世纪建筑的门前竟然停了好几辆看上去都价值不菲的豪车。看见我疑惑的目光，老郑也只是神秘的笑笑。

跟着他上了二楼，不用引路老郑就径直拐到一个包间门口敲了敲门，片刻门后传来一声“请进”，老郑这才推开门。

“石头？！”我一下子愣住了。

石头捂着肚子慢慢从椅子上起来，看得出来这个动作拉扯到了他身上的伤口。

老郑走过去和他抱了一下，没有说话，但初冬看见他的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