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胜是原主父亲,大陈工部侍郎,原主母亲乃北定大将军之女,生下原主不日便撒手人寰,原主被温胜丢进偏院自生自灭,吃穿用度不比府里下人。
原主明面上还有两个庶出姐姐,二人乃一母同胞的姊妹。自打原主母亲去世,没几年她们的母亲蒋氏就被抬平,蒋氏生得貌美,出生却大为不好,被温胜带进府不久,又其生下一女,蒋氏一心想要儿子,却数年无果。
温遥只记得这些内容。
他收回思绪,忍着头痛慢慢坐了起来,蹙眉想着跟前人的名字,想了一圈没想出来,最后只好用咳嗽掩饰,“起来吧,替我换衣。”
他还穿着白色深衣。
那男孩儿十四五年纪,闻言急忙起身,到墙边一漆木犊内翻找衣物,少时折身回来,作势要替温遥穿衣,温遥刚要抬手拒绝,便想起不会穿古装,讪讪收回了手。
在大陈男子二十岁弱冠,方束发,十五到二十岁间可束也可不束。
温遥在后世的头发就有点儿长,偶尔会在头顶扎个小揪揪,倒也能习惯束发,只是他不会束长发,坐破旧铜镜前摆弄了几下,依旧不成,只好厚着脸皮,招呼男孩儿过来。
“诶,你过来,帮我束发。”
男孩儿瘦弱的身躯猛地一怔,而后诚惶诚恐地跑了过去,将青丝长发用头巾缠起来,温遥看了看铜镜,对他一笑,“谢了。”
男孩儿手上的动作一僵,随即要哭不哭的说:“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同常三如此生疏?”
常三?
这名字有点儿耳熟。
对了,原主身边有个忠心不二的小厮,好像是叫这名字。
“你家少爷好好的,那儿有事,倒是你以后别在我面前自称小人。”
温遥一边说,一边回忆所记的零星内容,“我们一块长大,我比你长几岁 不说这个单说你有见过饭都吃不饱的少爷么。”
常三脑袋埋得更低了,语气倒是理直气壮,“小人心里认定少爷就是少爷,是温家的嫡少爷。”
温遥和思想古板的人说不清道不明,劝了几句就没说了。常三以为少爷还要规劝自己,等了会儿才听头顶声音说:“什么时辰了?”
他已经饿得不行了。
“回少爷的话快申时末。”
申时末即下午五点。温遥粗略一算,这具身体从被推下池,到此时已有四个时辰未进食,这要搁后世三餐皆已用。
“常三我且问你,咱们的伙食是谁备的?”
话落,常三作势又要跪下,温遥拉住他,温色道:“这儿没外人,虚礼便免了。”
常三点了点头,黑亮的眼珠子转了转,立时明白过来,笑道:“少爷可是饿了?”
温遥敛着下巴点头。
常三抬手敲了下自己脑门,“看我把这事给忘了,少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准备。”
温遥摆手间,常三已经飞也奔了出去。
温遥动了动身体,便又是一阵拆骨之痛,不敢再舒展身子,慢慢走出屋,到庭院一石几前坐落,这个时代没手机没网络,温遥竟不知该做些什么。
是时,一把冷嘲热讽的女音顺风扑来,“哟,我听下人说偏院突然多了个人,还以为是进了贼人,没想到是你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来人啐了声,“一个大男人好意思比女子好看,男生女相,比象姑馆里的兔子,还要有几分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