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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让人听了,以为你是瞒着妻儿来外头鬼混的。”林荆璞撇开他的手腕,先走到窗边,拉下竹帘。

魏绎注视他拉帘的举动,偏头冷笑:“青天白日,是谁鬼混?”

房内昏暗,林荆璞也没点灯。沈悬虽听不见,可视力非凡,像鹰的眼,再暗也能轻易分辨出猎物攒动的光影。

“要混,也先去床上混。”

他扯起魏绎的袖子。魏绎狐疑,还真鬼使神差地跟着他往床边走。

林荆璞帷幔,平躺下来。

客栈的床不比宫里,魏绎腿长,躺着搁不下,只好干巴巴盘腿坐着:“怎么个混法?”

林荆璞确认这地方沈悬是看不见了,才掩面呵欠,朝他敷衍:“我不大懂。过条街就是廊春坊,你要钻研这些,打发点钱去请教那里的姐儿。刚从郝顺坟头里捞了那么多银子,不挥霍一把可惜了。”

“没钱,都充国库里了,难得出宫一趟,也只能玩不要钱的。”魏绎单手撑在床板上,盯着他“不要钱”的猎物。

林荆璞不动声色,将他话里的邪气都给剔了,往正经的道上说:“你是启朝皇帝,不给钱也有人挤破脑袋伺候。”

“胭脂俗粉,朕瞧不上。”魏绎盯着他眼下那道乌青,应是昨夜熬出来的,不难看,就是招人怜惜了些。

“抬爱了。”林荆璞笑得极浅,又说:“沈悬在外头盯梢,你总不想死于非命吧,他的箭可不管许多。”

一听是那聋子箭手的缘故,魏绎兴致不觉一扫而空。后知后觉,他又为这种无端被挑起的兴致颇觉烦忧。

两人一躺一坐,可床挤,难免会有所触碰。

魏绎的膝不得已压上了林荆璞的脚踝,林荆璞起初是没怎么在意,他便渐渐将半条腿都霸道侵占了过去,不一会,林荆璞的脚踝上就被压出了一朵梅花。

白里透红,娇艳欲滴。魏绎见了,又忍不住去想他身上别处春风梅开的景致。

林荆璞的脚被他压得麻了,才想着要收回去。

魏绎玩上了瘾,掌心捂住了梅花痕:“那聋子要什么时候走?”

“最多半日,他知道我要回宫,得确认我在客栈是安全的,这一带是邺京闹市,安保庆的人查得最紧,他不便久留。”

林荆璞说着,又微微抬起后颈,望向那一处:“这儿没肉,不算什么宝贝,哪值得摸呢?”

“朕闲的。”魏绎撒手,忍着没再动了,不然显得他没见过世面,连双足都稀罕。

“魏绎,你还没说约我在宫外相见,到底是什么事。莫不是担心我会跟曹问青跑了?”

“那倒不至于。”魏绎鼻尖微动,道:“不过曹问青当年是追随殷太子的得力战将,殷太子是什么人物,差点就做到天下归心了,他见了你,怕是会失落。”

林荆璞反唇相讥:“魏绎,事到如今,你不必试探我。人心而已,我栓得比你紧。”

魏绎周身溢出狠戾,才彻底弃了他的玉足,爬到他耳边来:“好,以后试试罢,谁栓谁紧一些。”

林荆璞懒得与他再费口舌,听魏绎在自己耳边拂过的气息,冷热掺杂,敌友不明,他的心往后因此得悬得更高,委实累极了。

赢了,他一人登上无上王座;败了,万人同他坠下地狱深渊。

可他情愿是反的。

“睡会儿吧,养足了精神,再跟朕谋,跟朕斗,这日子总有个头。”

他隐约听魏见绎说了这么一句,挣扎不动了,便闭目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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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难得睡得安稳,困乏都解了大半,可醒来时身子几处有些麻胀,他缓了好一会儿才下床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