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慕泽,温长沁呆呆地坐在屋里的椅子上,眼神有些空洞,刚刚温长安说的那些话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告诉他这些年他对胞弟的教导什么都不是!他不明白温长安怎么学成这般的,他自小便教他圣贤之道啊,为何……
温长沁攥了攥拳头,抬步朝门外走去,无论他成什么样,他都答应过母亲会护佑好长安的,那可是母亲拼死生下来了,那可是他自小教养大的……
慢慢地少年由走变成了跑,长安,长安,长安!到底跑去哪里了!温长沁看着渐渐变暗的天色,心里愈加着急……到底,到底跑去了哪里。
“哥哥。”
闻言,温长沁立马转身,看见青衣少年就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看着自己,温长沁脸上露出了失而复得的喜色,脚步有些跌宕地朝那少年跑去。
温长沁拉着树下的少年好好打量了一番,见他毫无损伤,才松了一口气,温声道:“安儿,天色晚了,咱们回去吧。”
见他这般模样,温长安攥了攥藏在袖子里的东西,眼底划过一抹复杂,抿了抿唇,才小声回道:“嗯。”
……
一张方桌,一盏油灯,两碟小菜,两个青衣少年。
温长沁看着对面无言吃饭的胞弟,踟蹰了片刻,还是开口解释道:“安儿,哥哥不是不想给你更好的生活,只是……皇位之争不似你想的那般简单,一步错便是深渊,哥哥只想你能平安顺遂,不想带着你去冒这样的风险。”
“呵!”闻言,温长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不屑地说道:“人家好心来拉拢你,你不领情,几位皇子那里都得罪了个遍,想着将来谁坐上了那至高之位你便效忠于谁,你倒是打了一手如意算盘,人家皇子们莫不是傻子不成?以后还会重用你,不打压你便是仁义至尽了吧?!天真!”
温长沁一愣,底下了眸子,不再说话,只是说道:“嗯,哥哥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好好打算的。”
听见他的回答少年冷哼了一声,拿起筷子来接着吃饭,不再说话。
“安儿,今日的那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哪些?”少年重重地把碗磕在桌子上,怒极反笑地质问道:“你不就是那般想的吗?我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累赘吗?!”
少年的话想是刀子狠狠地扎在温长沁心里,温长沁感觉自己快要被少年的无理取闹给气炸了,高声反驳道:“我没有!”
第一次见温长沁这么失态,温长安一时间愣住了,接着眼中嘲讽更甚,大声反驳道:“吆!我这平日里总是温声细语的哥哥都会吼我了呢!”说完便摔碗离开饭桌,不顾身后温长沁的呼唤,回了自己屋子。
……
回到屋子后,少年拴好房门,点燃蜡烛,从袖兜里拿出了那人给他的东西,是一包用牛皮纸包着的药粉……忽明忽暗地烛光照着少年尚且稚嫩的脸上,给少年低垂的眼眸打下了一片阴影,少年低头看着手里的药,眼底一片晦暗,想起了河边那个男人说的话……
“在下倒是有个好法子可以让温小公子快活起来!”
闻言,温长安回头朝说话的人看去。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袭华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眼底泛着青灰色,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见这人正用淫邪目光盯着自己,温长安心生警惕,往回退了一步,恶狠狠地问道:“你想干嘛?!”
见他外厉内荏的样子,男子抬起手来摸着少年白净软滑的脸吃吃地笑道:“别担心,我对你这种小辣椒儿可不感兴趣,公子我啊,就喜欢你哥哥那种弱柳扶风般的谦谦君子。”
见对方目标不是自己,温长安松了一口气,心里泛着恶心,挥开了男子抚摸的手,斥责道:“有屁快放!”
见少年这般不待见自己的模样,男人也不生气,抬手环上了少年的腰支,低头在他耳畔笑道:“嘿嘿,我倾慕你哥哥已久,可一直苦于没有亲近之法儿,听说温小公子对自己的哥哥可是不怎么满意啊,不如,我帮你好好收拾收拾他,如何?”说着,便往少年手里塞了一包药,淫笑道:“今晚你想办法让你哥哥服下这药儿,二更时你便悄悄地帮我打开院门儿,事后……”
温长沁看着男子又往自己手里塞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眼底晦暗不定。
“……还有更多。”男子说完,不待温长安反应,便松开了他,转身离去,像是不在乎他会不会答应自己一般。
温长安看了看手里的银票,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少年咬了咬牙,终究是没有把药扔进河里。
……
想到这里,又想到了温长沁刚刚吼他的样子,少年眸光一定,拿起桌上的茶杯倒好水,便抬手把药粉融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