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胡子总是说她把自己活成了尼姑。
这话她也没办法否认。抱着学一点是一点的态度,她开始学习辨认药材,了解他们的品性,从简单的医书看起,虽然以前没有接触过行医这方面的知识,但也是久病成医,曾经受过的伤让她对简单的包扎疗理略通一二。闲来无事时就带着面纱坐在一旁看柳斯诊断。一天天不说话,把孩子们的热情冲散了不少。喜欢独处,平时柳斯和刘老头逗孩子们玩儿的时候,她就在一旁端坐,跟这一旁的欢声笑语像是两个世界。真像一个清修的尼姑,忘却红尘,不理嘈杂。
这天,柳斯上山采药,一早就出去了,迟迟未归。到了下午,天色阴沉,不时有闷雷声响,闷的厉害,酝酿着一场大雨。带着人的心也不安了起来。
柳老头在哪儿安抚孩子们,等了一会儿他自己也忍不住了,穿上斗笠要出门寻找。卿九拦住他,“我去吧,你腿脚也不方便。”
柳老头眯起眼,想了想就不再推辞。他看得出来卿九是练过的,相比较于他,自然更加快点。边脱斗笠边说:“你就沿着这条街走,走到头就沿着那一个方向,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能看见他经常采药的那座山。那一片儿没什么人家,找到了就赶快回来,要变天了。”
卿九没接那些东西,那会影响她的速度,这是从小就养成的。小时候是为了生活,长大了是为了能够活着,这样想想也挺心酸。
她轻功极好,身形飘逸,快如闪电。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找到了那座山。南方的山清丽秀气,郁郁葱葱,但在这种天气下,也难让人体会她的美。
天气闷湿,山路泥泞,一不小心脚就会陷进去,卿九却没把这当回事,踏在上面几乎没有足迹。
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可除了风吹过林间的沙沙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她一边走一边呼喊着柳斯,也没有回应。
到了半山腰,她忽然发现一片被折断的灌木,走进一看,上面还挂着带血的布条,是柳斯今天穿的衣服上的。拨开草丛,往下看是一道深沟,天气渐暗,狂风肆起,柳斯倒掉在一棵树上,昏迷不醒。
他的位置正好处于一个伸手正好够不到的地方,周围只是些刚刚长出来的草,稍微用力就会断掉,不能承受住她的重量,土质松软,单是站上去就会往下滚落石块。
卿九抿嘴,纵身跃了出去,深沟两壁将近一丈,接触对面的一瞬间猛然发力,在跃上另一面,如此往复。伸手抓着柳斯的脚踝,硬生生把他拽了上去。
到了安全的地方,柳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卿九拍了拍他的脸,柳斯慢慢转醒,撑坐起来扶着头,看起来晕的厉害。
卿九觉得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话,“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就是头有点儿晕,估计是倒挂的久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你能起来走么,耽搁了不少时间,你爹和孩子们都挺担心的。”
“哎,好的。”
他撑着地想要起来,却挣扎着成功不了,卿九看不下去,又不想有肢体接触,皱着眉在一旁看着,“是不是扭到脚了。”
“呃......嘶。”他伸手摸了摸,“就是扭到脚了。不如姑娘先回去,天快黑了,别牵连了姑娘,等明天早上再来接我回去。”
卿九瞬间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她看见了楚暮在旁边,面色冷冷的,说:“不要和他有接触。”
卿九呼吸一窒,仿佛被人捏住了喉咙,每个字都用很大的力气,“我和你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