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易寒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和白羽安之间的婚约,在那之前,他们是有过一段愉快的相处时光的,而且像白羽安那样从小就是被父母疼爱着长大的小女孩就像有特殊引力一样地吸引着他,但是这一切都在他们有了婚约之后被改变了。
在知道和白羽安的婚约的时候,易寒如遭雷击,他开始抗拒白羽安,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没有再正眼看过白羽安。
他一直都想要解除婚约,他从来都没有把白羽安当成是未来的妻子看过,更多的是把她当作敌人,所以在伤害白羽安的时候才会那么的不在乎。
当看到白羽安和他解除婚约时候那种被背叛和愤恨的情绪时,他只有痛快的情绪,仿佛从让白羽安不痛快中找到了报复早逝的母亲的办法。
其实他当初娶林清怜有很大的成分是要和所有人对着干,和自己痛恨的婚约对着干,对林清怜在这种反抗之中早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易查南终于在半小时之后开口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去公司了,你的职务会有人分担。”
易寒只是应了一声“知道了”就又保持了沉默,但是低垂的眼睛中是一片暗色,还有一点说不清的嘲讽。
他其实被叫过来就想到了如今的这种局面,之前的半个小时他想了很多,他发现在易家老宅他才能想到很多被他遗忘了的那些往事。
就想他从未把易查南当作父亲一样,他可能也从未正眼看过他这个儿子,现在失去一切之后他并没有恐慌,反而好像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之感。
这么多年他都在为着一个随时都会失去的东西努力着钻营着,但是从未问过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之前在选择专业的时候也是为了和那些兄弟们争一口气才去学了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管理专业,放弃了他喜欢的专业。
他一直都没有和别人说过,可能也没有人会关心自己真正的喜好,其实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想成为一名画家。
直到这一刻,一直深埋在他心底的那个梦想的种子突然就开始发芽了,他没有再等易查南的指示,而是平静地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他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去问问林清怜的想法,当他和林清怜说出自己被易查南赶出公司之后,林清怜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她说:“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怎么会这样?你不是他亲生的吗?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犯过什么错,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虽然林清怜的反应让易寒的心里有点难受,但是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于是和林清怜解释道:“其实易查南早就想这么做了。”
“那我该怎么办?”林清怜以为这次只要风声过去就能继续当她的明星,但是要是易寒没有了在易氏的地位,她还能如愿吗?
易寒没想到林清怜一直关注的都不是他,而是自己的利益是否受到了影响,但是他还想做最后的尝试:“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去哪?”
“我想出国去学习画画,反正我还有易氏的股份可以够我们生活的了。”
“你怎么会突然想学画画呢?别异想天开了,你这时候怎么能离开呢?易氏你不要了?”
“我刚才才发现我想要的一直都不是这些。你愿意和我离开吗?”
“我不能走,我不甘心。你也别走了,去求求他,总会有办法的。”
“你之前也不是很喜欢当演员,为什么现在就这么执着了呢?”易寒也不是随意问出的这个问题,因为当时在林清怜出道的时候还是他威逼利诱的,林清怜表现得很是抗拒。
林清怜当时也是为了在易寒面前塑造清高人设才对进入娱乐圈的事情表现得那么抗拒的,但是其实她一直都很享受那种高高在上俯视别人的感觉。
逐渐拥有了名利之后她就更加眷恋这种感觉了,现在她声名狼藉了,她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易寒也发现了林清怜似乎和自己想像中的形象大相径庭,她的眼中只有不甘和野心,丝毫没有他的影子。
她并不是那么爱自己,而自己也并没有很爱她,易寒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才发现这样残酷的真相。
他人生的前面二十几年追求的东西现在看来都是那么的荒唐可笑,所有的一切美好都像泡沫那样一戳就破。
易寒突然有点心灰意冷了,他不知道怎么就开口说出:“我们离婚吧。”
和林清怜说出离婚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可能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林清怜一开始以为易寒只是因为自己不答应和他一起出国才说出那样的话,但是她发现易寒的表情无比的认真,认真中还带着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