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年纪的男生干什么事都是横冲直撞的,行为无脑且不计后果,想到一出认一出,什么都敢豁出去做。
居泠听出了他话里的担心,冲他扬起了一抹风流笑。
其实居泠并不在意雨大雨小,他只想赶紧脱离眼下的被困局势。
外面雨声很大,下一秒可能就停,但下一秒也可能不停,他没那耐心一直数着下一秒,下下一秒……等它自己消停。既然形势不确定,那还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
“我有帽子。待在这太浪费时间了,反正没多远,还不如去玩密室逃脱。”
居泠说完,扔了个“等着”给他,就三两下冒雨跑了出去。
定姜没心思看什么零食,就辗转走去了门口。为了分散注意力,还拿出了手机来看。
人保群依旧热闹非凡,代熙带头活跃气氛,单卫烨和杨有德就很给面子地给他压场助阵,一来一回,抖着机灵各种爆料找话题,很有煽动性,慢慢地,就连高昧和曾向川都加入了进去。
因为本就是同学,所以聊着聊着就很容易聊熟。
小组感情逐渐升温,估计代熙也是怕到时候冷场,或是因为不熟起冲突,所以才得劲儿地撮合所有人。
中间艾特了他和居泠好几次,说他俩不培养集体感情,双双失踪是不是瞒着他们出去嗨了。
定姜觉得代熙还挺会猜。
代熙一身看家本领全部派上了用场,在群里嗨了差不多整整两小时,到现在,估计也是有点儿穷途末路了,所以突然就发了条正经消息,透着一股“今天就先到此为止”的叫停意味,点到为止地让他们自己去悟。
代熙:@所有人,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小雨,所以都在家里好好歇一天,后天再去学校排,写剧本的可以先准备下底稿,我们这么牛掰,两天排演足够了!
代熙:[嘚瑟飞起]
看了一会儿,很江湖救急,诙谐地打散了各种心烦意乱。
雨幕下,居泠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走了过来,他额发微湿,有几绺贴在了额前两鬓,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不过因为是黑色,所以有些看不清严重程度。
带着丝丝缕缕的冷气,迎光而来,肤色被衣服头发衬得很白,白得很干净爽朗,很青涩的少年人的姿态。
看得定姜有些出神。
“看什么呢?”
居泠明知故问地问他,然后将手里的另一把伞递了过去。
之前在精品店的时候,他还纠结了一下,纠结该买一把还是两把,然后甫一想到定姜的短袖白T,就做个人地买了两把。而且伞也不是很大,挤在一起,想想也觉得有些难受。
定姜撑开透明的雨伞,走出屋檐,雨滴打在伞上,可以清楚看到它们的滑落轨迹。质量很大,滚落得很直接,就是一条很清晰的弯弧。
走在前面,定姜答非所问:“看小组群,代熙说后天开始排演,在学校排。”
“咱俩这回确实栽了,课代表你当时在干嘛呢?居然比我还忙,不过还好你忙,不然女主就要砸我头上了。”
定姜心说:我当时在忙着跟自己置气。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直说,也说不出口,于是只说:“当时在写作业。”
居泠有些不信,毕竟谁会一放假就想不开开始写作业,“你说真话?”
七张试卷,定姜完成了四张,还算小有成就。
定姜轻轻摇了摇脆弱又顽强的玫瑰花,注意着脚下步子,担心一摔两命,毕竟这花枝被雨浸湿了都没散架,他总得给它维持住那点顽强的倔强,“是不是觉得挺好笑?说起来,连我自己都不信。”
半湿不干的衣服贴在身上有些难受,居泠将卫衣长袖挽到了手肘上,衣服料子堆在了臂弯里,体温蒸着湿气,举着伞的那只胳膊有些不舒服,于是换了只手举伞,“怎么说?”
看得出来,出了校门的居泠明显要比上课的时候精神很多,定姜自己也是。
出了校门,一朝解放,没有老师在耳边念叨,逼着他们抓紧学习,精神很容易就会放松下来。
所以贾辛才常对他们说:学习要讲求效率,要张弛有度,不要把自己拴在成绩单上,一门心思钻进数字眼儿里,追求考了多少分,班名、年名排第几这些,容易憋坏的知道吧……
现在想想,还挺有道理。
“我有个在国际班的朋友,每次放假作业特别多,经常跑来找我写作业,所以我就陪他写了一下午试卷。”
耳边都是咚咚的雨落声,定姜转了话茬接着说道:“我突然发现,老班每次喝点儿酒后,啰嗦给我们听的那些话其实都挺有道理。”
居泠觉得定姜思维跨度有点大,愣是没找到一星半点有关二者的关联之处,于是“嗯?”了一声。
“你问问题的次数起码比平时翻了三倍。”
虽然前后逻辑实在含糊,但依旧不妨碍刺到了某爷的敏感神经,“课代表,你话说得有点多了。”
雨声不停,定姜的一团笑声隐在了雨夜里,只弯着的眸子实实在在地亮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