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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泠?他姐夫毕若和居泠认识?而且还知道他们是同学?

看这字面意思,他姐夫还认为他和居泠已经关系好到能一起聚餐的程度了?到底是谁给他的这种错觉?

说句实话,定姜觉得自己和居泠的关系,还真不如他姐夫的那份良好自我感觉实在。

从开头到现在,从莫名凑在一起开始,好像他们的关系都是被迫缝合起来的,没有渐渐相知相熟的过程,而是直接半路摁头强拼起来的顶多算是同路人的饭桌好友关系。

也就是表面上被各种玩笑堆砌得丰满立体,内里却拼不过现实的会心一击。一旦经营出错,就能一崩就破。

所以他们之间的那份友谊,还真需要慢慢发展维持下去才能够升级。

至于涮羊肉……

定懿是大伯父家的女儿。

因为他爷奶英年早逝,所以他爸一直是由他姑奶带大的,所以两家人的关系向来很好,定懿也就差不多是他亲姐,而且就现在形势来说,还是那种各方面比他亲姐都能尽到做姐的职责的存在。

上次生日,他堂姐想请他吃饭,但因为他姐夫没空,所以说想要往后顺延。

定姜并不在乎饭多一顿还是少一顿,所以他说不逢时直接取消了就好,但他堂姐心如磐石坚不动摇,依旧死死抠住说要请他搓一顿,明说是想要借他生日做借口好肆无忌惮地出去浪一浪。

毫无身为一名准高三备考生的自觉。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堂姐又有点儿自觉过头。

因为他堂姐曾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儿,直言不讳地插科打诨,说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她自渐行惭直接淌过去就好……

反正定姜就这样答应了顺延,一直到今天,他才终于收到了准信儿。

只是这个季节去涮羊肉……?

定姜:涮羊肉?嫌火气不够旺?

一键发送后,就退出了界面,点进班群――浪的孩子,翻出浪孩儿列表,又点进了那个一直没更改备注名的黑色肥猫爪子头像。

昵称:0-1

添加到通讯录,申请人定姜,发送消息。

对面接受秒回。

0-1:课代表这么快就想爷了?

定姜:“……”

虽然气消得差不多了,但定姜莫名觉得不能笑脸相迎,不然对面绝对能顺着杆子往上爬,直接揭竿起义开玩笑到他理智秒废,或血槽秒空,于是他打算直切正题。

定姜:你这周日有空吗?

0-1:没,有事儿?

回得挺正经,人果然不能惯着。

定姜:没事儿,就问问。

0-1:当爷傻逼?到底什么事儿?

果然不好糊弄,但这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人际交往厉害往来吗?说话这么直接,语气还这么硬戳戳的。

定姜:就一句简单问候,需不需要我给你立个誓?

0-1:何必?

下一秒。

0-1:课代表明天口头给爷立一个就好。

定姜:……

真话不投机半句多。

退出界面,他堂姐也回了消息。

懿姐:次奥,能不泼我凉水吗?

定姜:……

今日,忌网聊。

*

黑夜总会肆无忌惮地伸出触角,动摇人们习以为常粉刷起来的理性表皮,给人一种近乎于无形的压迫,让人避免不了容易多愁善感。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雨滴无穷尽地砸在房檐地上,哗啦啦交织着响成了一片。

定姜辗转难眠在被书占了一半地盘的不大空间里,七想八想,想关于自己的性取向问题,想樊岭白天无头断尾的那几句话,还有居泠对于“美术”两个字的逃避,等等很多这样根本就牵扯不清的关联琐碎。

眼睛一闭,脑子一空,这些问题就会钻到空子冒出头,时而颤动的眼睫又总会特别逢时地暴露出他此刻不稳的内心波动。

烦闷且心绪不宁,形象贴切他现在的煎熬状态。

他平时不太喜欢和身边的女生接触过密,也没有像身边的同性朋友一样,有任何挑逗她们来获取关注的心思或想法。

起初怀疑甚至差不多都要下意识承认自己性取向的时候,他也会觉得惶恐不安,甚至还会各种担忧害怕。

害怕自己和身边的同性朋友会越走越远,害怕被身边的亲人知道后他们会流露出失望的情绪,害怕他以后的生活会因为性取向而偏离自己想要的轨迹等等……

只是刀刻得再深也敌不过时光流水。

再痛苦的心事都经不住岁月的打磨。

后来经过几个月时间的慢慢沉淀,他也就渐渐弱化了那份对于未知的恐惧,不知不觉转而变得只想要避重就轻,考虑怎么去避开它才好。

查了很多资料和相关方面的书籍,甚至还跑去问了心理医生,所有的解答,都说明了人的情/欲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随着时间而改变的,没有所谓的盖棺定论,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可动摇。

于是他开始劝解自己说现在还小,未来还很长,纵观七、八十年的岁月长河,他有十足的耐心等着它自己悄然改变,然后再重新破壳而出……

只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岁月没等到他慢慢发生质的改变,他就在时间给他的期限下提前遇到了难题。

他遇到了居泠。

几天相处下来,他承认自己一颗心动摇得厉害,动摇他很难如愿的计划,也动摇着他这个人。

他开始频繁地关注自己的心理变化,甚至还变得不那么在乎起了自己的性取向问题,他不知道这种心理反映是好是坏,毕竟他也只是简单地开始在意起了一个人。

在意一个人还能有好坏之分吗?

定姜觉得这是个无解的问题,因为没有人可以告诉他明确答案。

然后,他就想到了樊岭说的那个“玩玩”,想到白天居泠为什么要叉开话题,联想到又为什么要执着于开他玩笑这件事上。

他在想,难道那个“玩玩”其实和开他玩笑有什么关系?

“玩玩”是什么意思明显不言而喻,只是玩弄什么?玩弄他的友情,还是爱情?

如果是友情,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可在意的,毕竟谁又能和自己的朋友相守到老?如果是爱情,他又想真的会有这么大概率?一间教室里机缘巧合下成为朋友的两个人,就恰巧都是同性恋吗?

想来想去,最后想得有些烦躁,还有些反感,定姜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太想弄清楚那几句话的背后含义,至于是什么心理……

大概是出于对同伴的一面维护?

况且,既然是玩玩,那就总会有厌烦的一天,只要做好心理准备,也就不是什么太过严峻的难题。

定姜不是个抖m,他只是真的心眼儿大,不至于随便遇到个什么事儿就会变得草木皆兵。

至于居泠为什么那么抵触“美术”。

站在比较优势的制高点上,其实他心底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只是他不太敢去找他爸确认,万一猜测成真,他怕他会绷不住情绪。

他不觉得自己是个能收得住面部表情的人,对自己的保密能力真的没什么太大自信。况且居泠还是那么在乎面子的一个人,估计也不会乐意自己的隐秘被人窥探到。

所以他才会选择短暂地麻痹自己来粉饰太平。

窗外大雨滂沱,雨声越落越大,摸过手机,解锁看了眼时间―― 1:34 a.m.

思维发散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而现实又总会真实地反馈给他,想了那么多,被煎熬了这么久,不过也才过了半个小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