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柏每周布置的作业,对比其他老师不要钱一样撒出来的习题少得就像是在做梦,而且还是那种梦着梦着都能笑醒的美梦。
因为她只要求他们每周完成两篇周记,而且还不限字数主题。
定姜的思维有些天马行空,喜欢想一些不切实际的科幻故事。
刚好梁柏没有限定主题,于是定姜决定在周记上连载一篇短小的星际小说。
而梁柏对此也没发表什么不赞同的看法。
两篇周记,每篇一千多字,觉得定姜还写得挺辛苦认真,于是每次都尽职尽责地留下了她的一番见地。
代熙拉着定姜下了会儿直棋,次次都被定姜完虐得一败涂地。
于是代熙又脆弱玻璃心地转身找上了居泠,只是居泠明显比定姜还要善用心机,每走一步都机巧十足,虐得代熙出口成脏。
五局五输,实在考验心脏的承受能力。
而代熙又明显不是个强心脏的,于是他直接选择撂挑子不玩儿了,转而找居泠划拳玩起了大冒险。
来了点儿灵感,定姜继续写起了周记。
二十分钟过去,代熙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定姜转头看他,睁着一双眸子无声地发问。
“咳,那个,抱歉啊兄弟,我就是个臭手,不过这事儿也都怪泠子太不是个东西。”
代熙悄声在定姜耳边说完,突然就给他塞了张折合起来的便条。
定姜有些莫名地打开,紧接着一阵无言以对,静默了半响,想到代熙之前说过的话――居泠撺捯着他干的这事儿,于是又变得无颜以对了起来。
粉红便条:I love that you are the last person I want to talk to before I go to sleep at night.
字迹狂草张扬,明显不是出自代熙之手。
――我爱你,你是我晚上睡觉前唯一想要聊天的人。
之前夭折的那点儿萌芽又开始负隅顽抗了起来。
定姜轻颤了下眼睫,一时间有些血气上涌。就像校心理医生说的,在这个躁动不安的年纪,他们容易产生自我怀疑,也可以轻易被外界动摇。
眼下此情此景,根本就容不得他不去多想。
一捏便条,定姜随手将粉红的纸团丢在了课桌边沿。
余光带过,分外刺眼。
手下水笔停驻,洇开了一点墨色的痕迹,被截断的思绪,就算重新拼凑起来,也只会支离得让人心下难安。
代熙碰了碰定姜的手肘,难得轻声细语,“诶,姜子,你别是被咱俩给气到了吧?”
定姜耳根子一片薄红,刚好落入了后面的居泠眼中。
没人看见的地方,这人勾着半边唇角,欣赏得玩味十足。
定姜淡着一双眸子,心说这俩人自己玩儿还不乐意,非要硬扯着他一并消遣,但话又说回来,这毕竟也只是个游戏,于是反问了一句,“气什么?怕我开不起玩笑?”
代熙神经大条,听完松了口气,随后就有些手痒地抓过被定姜扔在一边的粉红纸团,嘴欠地照着复读了一遍,读完了就觉得根本没什么意思。
“不是,这算哪门子的告白?”
定姜觑着视线看他,“你没看过?”
代熙挠了挠头,一番话说得实在,“泠子就罚我跟你递纸条告白,说内容归他写,还不让我看……也都怪我被那点儿刺激感给糊了眼,小题大做了嘿嘿。”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定姜又垂下眼睫,飞速瞥了眼那张粉红色的便条,之前被代熙展开,眼下正皱巴巴地摊在俩人中间的书箱上。
粉粉嫩嫩,依旧扎眼。
于是定姜看似随意地一扔外套,直接盖了上去。
隐晦别扭过一番,好歹自在了一些。
一点小动作落在他人眼里,看得居泠都忍不住笑得埋下了头。
定姜抬眼一看挂钟,还有十几分钟下课,这么点儿时间,什么都干不起劲儿,于是他一开口说,“还玩儿吗?带我一个,刚好无聊。”
“来来来!”
定姜难得主动玩儿次游戏,代熙激动得手舞足蹈,有些壮实的身子动来动去,磕磕绊绊,惹得周边的好几张课桌椅都跟着一起晃动了两下。
前排篮球队的高昧猛然回头,“躁什么!发春呢!”
被连坐的定姜:“……”
最后,一场游戏还是不了了之,他们物理老师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将昨天上午考的物理试卷给发了下去。
并交代说要他们,“自己先更正,明天上午讲。”
明天上午第一节课就是物理。
反正他们物理老师的潜台词就是,突然给他们布置了个家庭作业呗。
“白瞎了一张脸,怎么这么烦人!”
代熙和他们班帅气的物理老师有点儿矛盾,被粉笔砸出来的单方向的矛盾。
“借你卷子看看。”
居泠突然戳了戳定姜的背脊,轻轻的就跟挠痒痒似的,弄得定姜莫名有些不自在。
“代熙比我分高。”
言下之意就是,你还是借代熙的吧。
听到这话,居泠弯着眼睛笑了一下,“你认真的?要我看他那几个狗爬字,想看我瞎吗?”
“呸!老子的字哪里狗爬了!定姜你给我评评理!”
突然被道德绑架,定姜有些无言,沉默得实在明显。
代熙见此,笑着“草!”了一句。
于是定姜只好将自己的卷子贡了出去,回去的路上,脑子被冷风一吹,就迟钝地清醒过来――居泠一个中考物理满分,正在刷高二物理的大神,需要看个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