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上一座雄伟的城池出现在士兵们的视野中,队伍即将到达赵国都城邯郸,此地已经属于王城辖区。这里人口密集,武装力量也是赵国顶尖的存在,没有敌人会在这里撒野。
军士们连日赶路的疲惫也一扫而空,士兵们互相交流着轻松的话题,以及进城后打算如何好好放松。
白起远望雄伟的邯郸城,从这里看绵延的城墙像一座矗立远处的山,与秦国的都城咸阳相比不相上下。他站在马车上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回头跟车厢里的嬴稷和芈八子说了声。
车里的母子俩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到达邯郸,见过赵王,离回到秦国就不远了。
但是白起放松一会儿后,又加强了戒备。这里毕竟不是秦国境内,即使秦国现在也会有人想杀要继位的嬴稷,更何况是在他国。即便赵王说了要拥立嬴稷,但终究是对手,这种心思还是很难摸透。
白起身子靠在车壁上,始终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长剑。嬴稷坐在里面,与白起靠着同一块车壁,手中也紧握着剑。两人保持着戒备,同时也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调侃着。
“小白,你知不知道赵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嬴稷在马车里侧头问道。
“……”
“怎么不说话?”见白起没有动静,嬴稷掀开马车帘子,探出头看着他。
白起一脸麻木,“一会儿问你舅舅是什么样的人,一会儿又问赵王,你就这么感兴趣他们的为人?”
从车厢出来,嬴稷和白起并肩而坐,少年一向平淡的脸,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像是腼腆,又像是一种自信。
“我就是好奇,舅舅是怎么能让你那么佩服,而赵王又是怎样一个十五岁抵挡五国入侵的王。”嬴稷眼睛平视前方,有希望,有渴望。
白起看了看嬴稷,自己旁边这位少年出奇的认真。
他没有开嬴稷玩笑,而是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在思考着自己该说些什么。
良久,白起开口对嬴稷说道:“大哥很厉害,赵王应该也很厉害,但我也觉得,你将来会是一位出色的王。”
“哈哈,”嬴稷浮夸的笑了下,然后异常认真的拍了拍白起肩膀,“借你吉言咯。”
“何止是借我吉言,你将来会是出色的王,起码一半要靠我帮你打天下。”白起仰着头,意气风发,仿佛自己已经是为国家驰骋沙场的大将军。
“之前那唠叨骑士大叔说你完成这护送我的任务要升官,升到哪?”嬴稷轻弹手中剑鞘,眼睛微微眯着。
“升到哪?到时候你是秦王,看你诚意啦。看看你怎么对我这个恩人。”白起站起身来,扶着车厢顶,一跃坐到车厢上面。远望四方,视野开阔。
“什么恩人啊,不过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封你个大大的官。”嬴稷咧咧嘴,眼皮上翻,双手撑着马车座,将自己身体支起左右晃着。
“切,没诚意,大大的官是多大。”白起撇撇嘴,自己倒是没想过拿这次任务换什么功劳,但嬴稷的回答含含糊糊,让白起又起了挤兑他的兴趣。
听到白起的挤兑,嬴稷重新坐下,双手捧着脸,眼睛有些迷茫和不甘,“说真的,即使回到秦国,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上秦王。”
“我知道啊。”白起在车顶张开双臂,仿佛要拥住迎面的风。
“你知道?”嬴稷挑挑眉,心里想着这家伙估计又要开始吹牛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