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挽苏自尧车上翻身而下,带起了衣袂翻飞,银铃的脆响也声声不断,她把长发在背后束好,一手牵着尧车的缰绳,迈着小步摇晃着衣袖三步一小跳五步一转圈圈的哼着小曲儿。走了些许路,便拍拍赤鸟的翅膀,对着赤鸟的小耳朵说道:“好了,前面便是长生殿了,玉甬道之上,灵兽不得驰行。”
说完便把手中的缰绳打了一个漂亮的绳结,随手套到了赤鸟的脖颈上。“快回去告诉啊娘,说挽苏已经到了长生殿。让阿娘不必牵挂,晚宴结束后会和阿伯一道回去的。”
说罢还轻轻抚了抚赤鸟的冠羽,小赤鸟像是听懂般,半眯起水灵灵的眼睛,小头在漆挽苏的手掌下轻轻蹭动,然后开始轻轻震动舒展起翅膀,待着赤鸟仰天发出一声鸣叫后,这赤鸟牵引着的尧车便泛起一层轻雾,晃眼间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只剩这赤鸟轻盈的舒展开双翅,转身向来时的天际飞去,漆挽苏静静看着天边的赤鸟渐渐飞远,只余下飞过的天边漾起一缕霓虹,漆挽苏怔怔看那似云的霓虹看了半晌,忽而转过神来,提裙踏入了长生殿。
只见殿中各路神仙已经来的七七八八,前脚刚踏入殿中,就看到坐在乾坤位的叔父,向她可劲招手,像是生怕她看不着似的。
看得叔父这般表情,漆挽苏的笑容忽的爬了满脸。挽苏提起赤红的罗裙,蹦蹦跳跳的奔向叔父。叔父身旁端坐着这四海八荒传说中最貌美的的男子——鹤烟。
这鹤烟看起来就像他名字般清逸绝尘。只见这鹤烟身着一袭素白泛青的绫罗衫,宽袖的水纹半遮手腕,素白的的指间还把玩着一盏梧桐色的酒盏。素手,青衫,更衬的鹤烟的身形清瘦俊朗。
鹤烟的长发在头上用水玉束了个冠,可他的发丝好似并不是这小小玉冠可以束缚的,还有些许青丝顺着衣衫缠绵上了雪白的手腕。
漆挽苏不觉的征了一下,自己自小在漆家长大,他的叔父也算得上是这神界难得的俊美,便也是自小养成了刁钻的审美。神界多美男,浓艳的,清绝的,洋溢的,在叔父的衬托下也变得平平无奇。
挽苏曾在一个月下拉着叔父在灵苑的月台上独坐,剪秋的树影在月台上摇曳生姿。漆挽苏曾问这天上地下是不是就数叔父是这般好看。叔父哈哈一笑,捏着漆挽苏鼻子道:“好你个小小挽苏,才区区三万岁,这就惦念上了叔父的美貌吗?”
“才没有,我只是觉得只有咱们漆家人生的美貌无双。”挽苏紧了紧赤碧的罗衫说。
叔父起身倚着剪秋的枝干若有所思:“美貌无双......要数这天下无双的美貌男子,当属鹤烟。”
“鹤烟。从未听过此人。”
叔父哧笑:“你这小妮子,这天下之大可是以你这区区三万岁的岁月可以参悟。鹤烟也是这仙界中人。”
“怎的从未听说?”漆挽苏追问道。
“鹤烟本是神级,却自废神道,甘作一个两手空空的散仙。也自此不问天界之事。”
“自废神道?”漆挽苏无限疑惑:“这神道难修,神位也是万万人相争,废神痛如抽骨,却也无后悔之路。叔父可知是因何缘故?”
“缘故?何为缘故,只是世事无常罢了......”漆景天叹道。
这明显勾起了漆挽苏的好奇心。挽苏忽的站起来,用衣袖抖抖外衫黏上的尘灰,走近剪秋树下的漆景天,看着剪秋树影在叔父的俊脸上斑斑驳驳,好似朦胧上了些许悲伤。
漆景天看懂了漆挽苏的心思,便提前开口,也就生生的断了漆挽苏发问的心思。
“不甚相熟,几面之缘罢了。”说罢,便摆摆红绸的衣袖,大步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