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百解联合秋辞从湘君那骗来几座山后,两人当下做了决定,他去寻龙,她去治灾。等百解跨上海童驾的马车,挥鞭绝尘时,秋辞突然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后背心道:“殿下,我想对你做一件事。”
百解被她这样一抱,重心不稳,双手攀着孩童长着犄角的脑袋说道:“你这婆娘也不害臊,赶紧给我放手。”
秋辞非但不肯放,反而更加用了力,心一横便将百解摔了个屁股开花。她坐在他身上,睥睨着,活脱脱一个女流氓,“殿下收了钱,可别做那负心汉拿钱跑了,否则我就将殿下的事上报给天帝,叫他治北海个大逆不道之罪。””
百解哪受过此等屈辱,红起眼来要杀人,却发现周身皆被她施了缚仙咒,动弹不得。他愣了一愣。海童从来是胆小怕事,见他落难瞬间变回了一粒花生米,躲回他衣袖。他怒道:“你敢。”
秋辞笑了笑,随手取过一块石头,用法术削出尖头,对着那张雌雄难辨的雪花脸便要扎下去,百解花容失色,闭眼尖叫着,“死婆娘算你狠啊啊啊啊啊啊。”
闭上眼,毁容后的悲惨生活似泉涌般攻占了他的大脑。窃玉阁小娘子会离他而去,北海老子会嫌他丢人,最要命是那天玑定会无休无止地嘲笑。
前两件难受倒也能忍,日后远远避着就是了,可最后一件实在不行。他狞恶地睁开眼,欲自爆筋脉解咒,岂料两眼所见,竟是停在半路的尖刃以及那婆娘看戏的笑眼。
他啐她一脸,极恨道:“你给我死开。”
秋辞扔了石刀,将百解扶端正,整理着他的衣冠,并不急于解咒,“殿下莫要生气,方才我是与你顽笑呢。”
百解随她摆弄,只声音越来越冷:“六界虽大,到底还是权势为大,你这样得罪我,我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秋辞微笑着,抬袖为他擦净脸上的污垢,“殿下手眼通天,要杀我易如反掌。你这样厉害,我就想试试,你要杀我时,我再无生机时,会不会有神仙来救我。”
天渐已大暗,百解瞧不清秋辞说话时的神情,他阴沉地说话:“缚仙咒是三清术法,是哪个?”
秋辞微怔,抬起头来瞧他,“是哪个?”
百解蹙眉,“是我问你。”
秋辞靠近他,与他四目相对,咧嘴笑了起来,“我也是问你。”
百解想往后退,脑袋偏不听使唤,只能侧开目光僵硬地说道:“你当真是个疯婆娘。”
秋辞起身,拍拍裙上的尘,看着柳梢身后的半边月亮,轻快道:“只能算半个。我畏死,生怕惹上个魔王,杀戮成性,真将我杀了。我知道北海父慈子孝,殿下不会违逆海神。上天让我遇上殿下,当真是遂了我的意。”
百解抬眸见月,眼神隐晦不明,“睚眦是我族兄,他们都说我与他最像。”
“我期盼殿下此举,可也要求一求殿下,要是最后没有出现那个救我的神仙,还请殿下念在海神的份上,绕我一命。”秋辞转身朝他行了一礼,“愿殿下一路顺遂。”
秋辞翩然而去,百解却叫住她,“你不仅疯,且傻,这半日竟不问一句治水的方法。”
秋辞纳闷着,半日才问道:“治水是东海的差事,与北海有何相关?””
果然这疯婆娘从不糊涂,为他挣来满山财富皆为她私心。她不知海深地凌辱玩弄他,却留下步步后招,令他无法尽起杀意。百解面里不爽她的狡黠,心里不知不觉将她与自己划为一类人,默默偏向起来,“那你会吗?小娘子要是知道你骗了她,可不会饶你。”
秋辞抿着唇,认真地想了想。她哪会治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