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尸蛊虫将朱九的肠胃糜烂处蚕食而尽,俏儿叫那稍年轻的太医拿来医用烈酒一坛,挥洒一些在朱九的肠胃之上。尸蛊虫遇酒开始挣扎,发出“叽叽丫丫”的惨叫,最终化为一缕白烟消散开去。
太医虽经验丰富,也未曾见过南方蛊术用以救人之法,瞪大眼睛,惊奇的叫出了声。
“小姑娘好能耐。”那年轻些的太医夸道,“此人若是交待在我们手里,怕是只能安排后事了。”
“你们医与药通,常用草药内服调理,不敢在病患体外操刀。即便操刀,也不敢动那五脏六腑、眼窝脑髓,汉人风俗如此,也不奇怪。”俏儿一边说着,一边更为紧张:“此后是最为艰难的一步,还请两位太医出去与闲杂人等一同出去,没我命令,不许进来打扰。”
两位太医“诺诺”两声,离了尚药局。其他太监、宫女也跟随着纷纷离开。
婉晴紧随在最后面,将要出门,却被俏儿叫住:“公主会女红么?”
婉晴点点头:“平日无事,跟乳娘学过一些。”
“那你留下来帮我。”
婉晴见俏儿精力憔悴,不忍心拒绝,便留了下来。
待众人散去,俏儿提起柳叶刀,抓住自己的秀发,齐齐割下来。
婉晴大惊:“你这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发乃是大不孝之罪啊!”
“哥哥肠胃柔软,非得用细线才可缝合。天底下最细的长线,不就是女子的发丝么?”俏儿说道:“再说,大不孝是你们中原的大不孝,与我南诏国人何干?为情郎断发,乃是可歌可泣之事。俏儿此生不悔!”
说罢,俏儿从医药包中取出一枚金针,拿柳叶刀断去根部,再在截断处以另一枚金针穿出一个小孔。
“你既然会女红,这发丝穿针一事就拜托你了。”俏儿将那枚带有小孔的金针递给婉晴,说道。
婉晴接过金针,捻起一根俏儿的秀发,花了好一会儿才穿过去,轻轻打结,递还给俏儿。
俏儿接过后,将发丝与金针浸泡在烈酒中,做消毒处理,伸出左手,轻轻捏起朱九裸露在外的胃器官,将破损处捻起来。待金针消毒完毕,便聚精会神地开始引线缝合。
此举最忌焦躁,发丝本就柔弱易断,稍有不慎,牵引缝合处便会全部裂开、前功尽弃。俏儿与婉晴屏住呼吸,每穿过一次朱九的胃,便心思更紧一番。直到整个胃部全部缝合,给发丝打结,才敢稍作喘息。
一处缝合完毕,俏儿剪断发丝,将金针递给婉晴,做第二次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