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季走出慈宁宫，正好碰上了来请安的赵佑桐，赵佑桐今日装扮比平日随意了些。

一身湖蓝色的长袍，替代了往日里的深色长衫，一根玉带飘逸在脑后，将满头的秀发松松垮垮的束住。

脸色苍白，想来昨日的那副场景应该甚是难看，顾四季上前去打招呼，赵佑桐也看见了她，脸上紧绷的神情稍稍放松一些。

顾四季本不想打探昨日之事，但是小喜昨夜一夜未归，偏赶上昨日里发现了那股异味，让顾四季不得不多想一些。

行礼之后问道：“殿下，昨日……”

赵佑桐听她又提起昨日的场景，那个不愿想起的场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深深吸一口气才说道：“早知道昨日就和你一起走了，那个场面是我出生以来见过最惊悚的场面了。

顾四季没有亲眼看见，所以实在想不出究竟有多惊悚。

赵佑桐不愿再说下去，便招来身后的一个小太监，让小太监来说。

小太监万般不愿，但是却不能违抗。

“昨日那股怪味是从文德殿后院的那口井中传来，殿下命奴才去找几个侍卫大哥帮忙下去看一看，今日皇宫要举行中秋宴会，所以侍卫大哥们也很忙，只调出两个人来”

小太监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两个侍卫大哥将绳子拴在树上，顺着另一端跳到了井里”

顾四季觉得他其实可以省过这些细节的，“直接说重点”

小太监慌忙应了声：“是”

接着讲“侍卫大哥到了井底直接就吐了，小姐您想想，连侍卫大哥进去都吐了，里面得啥样啊？”

赵佑桐在身边抬脚踢了他一脚“说重点”

小太监汉岑岑的说道：“侍卫大哥说人手不够，奴才便又去求了两个人来，他们四个人，将井底的东西一筐筐的运上来，你猜是什么？”

顾四季也想上去踹他一脚，当这是讲故事呢？

小太监看他们俩面色都不佳，也就不卖关子了“是人这人啊都碎了侍卫大哥一块一块的往上运”

顾四季抬手示意他停住，强忍住胃中侍卫翻腾。

“可认出了井中是何人的尸体？”

赵佑桐没再让小太监说话，接口道：“里面不止一人，其中就有那个小卓子。”

顾四季脑海中回想起那日，小卓子的窘迫，看着自己写在纸上的字时的憧憬，不由得悲从中来。

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了？”

“当然是交给刑部了，里面的碎尸拼在一起不下五人。”

怪不得今日皇后忙的连接待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宫中也有死掉的小宫女小太监，都是各宫的主子责罚下人，出手太重，或者是得了些病，没有银子医治，这些尸体会被秘密地运出宫去，但是像昨日看见的那样，将人堂而皇之的扔到井中的还真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