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稍片刻,便有神官来报,果真如青阑所说,獾水兽被一山所压,无法挣脱,力竭而卧,以天雨补灵,此番丰元水君请搬山大仙将獾水兽救了出来,南方部洲终于可以行雨令了。
悬在心头上的事终于放下,天帝笑吟吟的遣散了朝会,留青阑一人下来叙话,
青阑立与殿上,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风华无双。
他的衣袖翻飞,眉宇间却不愠不恼,教人忍不住拍手称道,好一股仙味儿。
天帝瞥了一眼他的衣袖,面上带了几分笑意,言语里却肃然威严,“帝君倒是对众仙家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啊……且对现世兽族也好似颇为了解?”
“天帝谬赞了,只是常与诸位仙僚走动,便知道的多了些。”
青阑这副谦逊模样,教人是一拳打入了水里,使不上力气,天帝便骤然换了话头,直言道,“帝君,如何看待那枯林里的毋渊神女啊……”
闻此,青阑拜了拜天帝,方才说,“天帝既提起了这事,那本君便望天帝能准本君将桃林封入十亿世界,此前毋渊神女无意间冒犯了一位送食的神官,神女本是远古兽族,其天性难测,将她留于此处,恐众仙僚忧心,且天帝曾允诺枯林逢春,便还她自由,如今她更是可随意出入各处,鸿蒙老君羽化万年,天地间便无一人对神女有所了解,神女四处奔走会不会生出事端,也无从定论,不若许十亿世界中的一处,将桃林封入,让神女便待在那儿吧。”
他说了一大通话,句句都是为着仙僚为着天地间,倒是让天帝无从责问了。
略觉有损面子的天帝又问了一句,“帝君以为,可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永远解决了这问题?”
天帝这意思里本是试探,可否诛之杀之。
不料青阑直起了身子,眼里微露锋芒,声音也冷了下来,却仍是寻了个好道理说着,“鸿蒙老君感念上苍有好生之德,算出神女命中有大造化,方才将神女留在身边数千年教养着,如果我等用了什么极端的法子,恐尤为天道。”
话已至此,便是没什么办法了,天帝只得认了这一出,由着青阑去了。
青阑从大殿中出来,化作小兽的毋渊从他的衣袖一路爬进了领口,知晓他已经离开了天帝跟前,才悄咪咪的探出头来,奶声奶气的叫唤了一声。
“小渊。”
青阑唤了她的名字,脚步却未停下,反而走得飞快,他敛着面上的神情,小声说话的语调却有些飞扬,他说,“这回你当真是能重获自由了。”
路过的神官们只瞧着帝君今日回去的步伐极快,应是赶着去投喂枯林的那只凶兽,赞叹帝君果然是天底下最有慈悲心肠的神仙了。
只有毋渊知道,青阑的心怦怦跳得飞快,一点都不似个神仙。
他的畅快与欣喜感染得胸前的小兽,笑眯了眼睛,乖巧的蹭了蹭他的心口。